第16章(2 / 2)

妩娘传 月影小狐 2269 字 17天前

阿妩心里咯噔,这一招棋似乎下错了,她暗自思忖,随后又笑着道:“王爷究竟想怎么样呢?我当初以为王爷一诺千金,而如今该吃得吃了,该占得也占了,莫非要拖到我年老色衰才肯告诉我?”

“不用。”说着,荣灏将怀中人儿抱紧。“你替我生个娃就好。”

阿妩一听,愣了半晌,紧接挣脱开他的双臂,毫不忌讳地咯咯直笑。她拿起案上麝香粉在鼻下轻嗅,然后又摊在他面前,哭笑不得地皱起眉。

“难道你想把我扔进兽笼子里争个死活?”

荣灏抿嘴,笑而不答,凤眸中流出的狡黠之色意味深长。

“那好。”阿妩将锦盒重重地往案上一扣。“我会去和夫人说,我要为你开枝散叶,让她往后多照顾我。”

语毕,阿妩转身,荣灏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又将她拉入怀中。阿妩扭身推打,不肯就犯,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上荣灏胳膊,直到他疼得松手。

“你闹够了没?!”荣灏盛怒,手捂痛处,连退几步。

阿妩冷声哼笑,扭头避开他狠厉目光,而没多久她的眼眶却红了。

“那里有闹?你的心太多不够分,我在替你省事呢,不求别它也不求你钟情。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说是在乎,可做出的事又是如何?”

她嘴上倔强,樱桃般的口嘟起,而泪却懦弱地掉下,就如珍珠大颗滚落。

荣灏柔了眼色,紧接着眸子里又多出几分疑惑。或许他是心疼了,走上前温柔地拭去她颊上的泪珠,半怜半恼地轻弹了下她的鼻尖。

“你这是在吃哪门子醋?我什么地方骗你?我待你还不够好,你非要急着走?”

“你待我哪里好,我想要的东西你一样都不给。”

阿妩侧头避开伸来的手。荣灏又明知故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谁是害我家的凶徒。”

阿妩说得认真,大睁着兔子似的眼,就像小娃儿般直勾勾地看着他。

也许越清澈的眸,越能反出他的内心。荣灏见此,似乎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什么,经过一翻深思熟虑后更道:“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没办法报仇。”

阿妩不懂,问:“为何?”

“因为离得太远,如今你不可能去。”

说到此处,阿妩这才恍然,如今天下唯一去不得的地方便是周国,原来杀人放火的凶徒是在周国。

阿妩面露困惑,像是没想到这个答案,纠结半晌之后她皱眉苦笑,连连摇头。

“怎么会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荣灏不语,因为他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何。

阿妩咬住下唇,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狠命得几乎要扯断。

“你替我报仇,你要替我报仇!你替我去打他们!”

她似乎失了神智,满眼只剩下恨。

“既然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就做给我瞧!”

荣灏蹙眉,嘴边勾起一抹笑,似嘲非嘲。

见他这副神情,阿妩明白了,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与强国为敌?在燕灏眼中她只是众莺燕里的一只雀儿。

阿妩无力松手,噙住泪忍着痛朝他一笑。凄艳的脸白如霜雪,几分倔强几分不甘。荣灏似有不忍,他吻上她的眉心,如往常那般哄她。

“你不是还有我?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忘了糟心的事。”

别人的话或许能信,而他的海誓山盟定是一文不值。阿妩也没去想他所说的真相是否掺假,她只是浸在失望里,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神。

而后,荣灏拿了证据给阿妩瞧,废墟上的刀痕、还是焚埋尸首的手法,都不是一般人所能为。他像是证明这次没撒谎,就为了让阿妩留下。阿妩信了,可接着就在想如何离开这个笼子。对她而言,荣灏已经没有用了,到该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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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峥遇袭,休养大半月才重新上路。回到都城后,潘逸就将公主送回王宫,再把宋氏兄妹安排妥当。得了空闲,他才回家中探望父母。

听到儿子回来,潘母喜不自胜,安排厨子做拿手菜,又取出刚缝的新袍。就等儿子一到家让他享清福。

虽然潘氏不能与王族相比,但也是荣国名门。潘逸回家自然是公子哥待遇,里里外外都被人哄着。

两年不见,他清瘦许多,原本白皙的肌肤如今晒成蜜色,身子也结实了。潘母看了一会儿就心疼,不由拿帕抹泪,道:“唉,我们潘家也算命不好,怎么你就跟了这个祖宗?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还不讨陛下喜欢。瞧,这派去那处偏地,这辈子怕也翻不得身了。”

说着,潘母又掉泪。潘逸为难皱眉,哭笑不得地说道:“娘,你想多了。我在那处可好,还能时常跟着二叔学。”

“好什么?蛮子进来,我心都跳出嗓眼了!我得让你爹和陛下说去,马上让你回来,也好成了与庄家二姑娘的婚事。”

“娘!我还小!”

潘母听他咋呼,便翻他个白眼说道“小什么?与你同读的王生儿子都生了,你也不快些开枝散叶?我们潘家就有你这一根独苗,难不成你要急死你爹?”

“娘,但你也不能逼死我呀,一回来就说这事,早知我就不回来了!”

话落,潘逸气呼呼地甩袖走了。潘母不死心地追上前,又拉住他絮叨大半个时辰,比如庄家姑娘貌美、知书达礼;又比如潘家与庄家是世交。潘逸干脆两眼出神,心里不禁想着那夜月下的影。

到了晚上,潘逸好不容易清净,他透过缭绕雾气望着案上灯影,忽然之间觉得这样也好。或许他就该听从父母之意娶妻生子,忘却那林中的雀,水中的鱼儿。可每当要把她抽离,心就疼得叫唤,仿佛再用力点就会死。他受不了疼,只好放手,然而搁在心底却是那么的沉甸甸。

潘逸深吐口气,双手掬起木桶里的水浇在脸上,忽闻一声“咯吱”,似乎有人进来。他一吓,忙把整个身子缩到水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谁呀?”潘逸探头叫了声,之后又赶忙缩回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丫环捧着布巾,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