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胡亥 金铃子 3118 字 13天前

他紧张的抓紧扶苏的衣襟,满目疑惑的追问:“大哥?”

扶苏不知该如何对一名幼童解释,面色尴尬的抱着他坐在原地,耳朵滚烫。

嬴政却拍着大案高声笑道:“哈哈哈!好,果然是长大了!扶苏,等你回宫,寡人赐你几名美人伺候起居。”

扶苏脸上更红,捂住胡亥的耳朵看向嬴政,认真的说:“父王,胡亥不该听这些,请您慎言。”

“漂亮姐姐,伺候哥哥!父王多赏赐几个给哥哥!”没等扶苏劝说完为老不尊的父亲,胡亥已经兴奋不已的欢呼起来。

扶苏看着嬴政不由得目光深沉,有些愤然的说:“父王,胡亥才多大,他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哪怕嬴政平日是个铁血帝王,被亲儿子教训到了生活作风问题,脸上还是不由得有点发烫,他故意绷起面色,转移话题话题道:“你还没告诉寡人,王翦到底如何安排战事的。”

提起战事,扶苏收起个人情绪,细致的讲王翦的安排描述一番后:“上将军说虽然魏国和楚国自顾不暇,但仍需要防备他们两国如邯郸之战派兵救赵,因此杨瑞和将军和李信将军仍旧南北两翼镇守关峡。”

扶苏讲解完,嬴政曲起手指敲打着大案沉思,并未立刻给扶苏任何指示。

过了许久,嬴政才忽然开口:“扶苏,王翦说你虽然未上战场,却已经显出谋士的才华。既然如此,你如何看待此番战役——寡人说的不是胜局如何,而是赵军在李牧死后会如何应对。”

扶苏摸了摸胡亥的头顶,将他放在一边,自己起身走到绘制在牛皮的地图前观察半晌,修长的手指猛然落在地图一点,平静而冷漠的说:“失去了李牧的赵军不足为惧,无论粮草补给、战略部署、军心战意都没办法和秦军相提并论。李牧在的时候,若是他们怀抱死志奋力一搏也许还有一拼之力,可惜李牧已经死了,一切都成了定局。只要赵军出战,必定会被上将军带兵迅速吞灭。不过……”

扶苏手指停在云中郡一出隐蔽的山脉之间,忽然轻笑道:“若是仍旧不死心想要护卫邯郸城的话,必定有一个人抵挡我秦军,另一人前往云中大营调兵,直奔邯郸。”

扶苏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在赵葱决定死战已报李牧计策的同时,司马尚彻底和赵葱撕破了脸皮,冷笑着带上赵军青壮精锐,直奔云中而去。

☆、第29章 我有特殊的遇袭技巧

郭开不是个毛头小子,就算用春平君的名望威胁赵葱,也不会大胆到只让他一人奔赴前线,因此,赵葱并非独自前往井陉关,而是被臣服于郭开的另一名武将颜聚看守着向边关而去。

颜聚生性胆小,不敢直面李牧,只能守在帐外等着赵葱成事,待赵葱亲手杀死李牧后,颜聚终于开始在军中威风八面的指手画脚,意图与一同来到井陉关的赵葱争权夺利。

赵葱因自己杀死李牧而愧疚,因此更不肯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打乱李牧死前最后的布置。

如此一来,没出三日,迟迟摸不到军中权柄的颜聚已经和赵葱当着手下诸位将领破口大骂,甚至准备动手干掉对方。

司马尚冷笑着注视着他们的举动,垂首低语一声:“全是虚伪小人。”

司马尚并未遮掩自己的声音,颜聚马上转过身,色厉内荏的高声质问:“司马尚,你身为副将,怎么敢质疑主将决策?!本上将军一定要撤换了你!”

司马尚转头看向赵葱,提高声音道:“主将?我怎么不知道主将名为‘颜聚’?”

赵葱闻言浑身一震。

他咬了咬牙,忽然大步上前讲颜聚掀翻在地,满眼血丝的对左右部将喝道:“将佞臣颜聚捆起来,若是让他继续在军中胡作非为,将军的计划再也无法实现了——郭开计划对秦王捧出和氏璧称臣!”

此话一出,原本对赵葱和颜聚都十分不齿、不愿多说一句话的赵国将领们再也无法忍耐,纷纷上前按住颜聚,将他捆了个结实,紧紧堵住口,让他发不出一丁点声响,只能像只泥鳅似的趴在地上无能为力的翻滚。

眼见尘埃落定,忍着悲痛提起李牧的司马尚眼中终于射出一道冷光,紧盯着赵葱开口:“将军原本决定在井陉关慨然赴死,让属下带领青壮精锐前往云中大营调兵回护邯郸。不知道赵葱将军是否仍旧愿意依照将军定下的计策与秦军拼杀?”

赵葱被司马尚眼中不加掩饰的嘲讽之色激得浑身颤抖,怒吼一声:“带着精锐去护卫邯郸吧,我赵葱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绝对不会破坏李牧将军的遗愿,定要以己身死守井陉关——人在城在,绝不退让一步!”

达到目的的司马尚沉默的点点头,不客气的伸出手:“请赵将军将调动兵马的虎符赐予我,以免到达云中大营后无法调兵。”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饶是赵葱心中对李牧愧疚再深厚,也看出司马尚是故意威逼自己就范。

他悲怆一笑,掏出腰间虎符直接扔到司马尚怀中,沉声道:“我赵葱愧对李牧将军,但我不怕死,你走吧。点好兵马离开的越快越好,不必等待着亲眼看到我被秦军所杀,我必定要和李牧将军死在同一个地方。”

司马尚原本心中快慰,听了赵葱的话却怒火冲天,猛然扯住司马尚的衣领将他压在大案上,一拳狠狠打在赵葱脸上,恶狠狠的瞪着眼睛大骂:“别提将军,你不配和将军这样全心为国的大英雄死在同一处!”

或许选择了死亡一途,赵葱让心中的愧疚消失无踪,他毫不犹豫的同样扯住司马尚的衣襟,抬头向他狠狠撞去。

两人头破血流的缠斗在了一起,不断向对方挥出拳头,试图将心中的愤懑全部打在对方身上,用对方伤痛的表情换取心中的片刻平静。

在场将领无数,却没人愿意伸手将他们拉开,当赵葱和司马尚都精疲力竭的放过对方的时候,司马尚冷冷的瞥了赵葱一眼,视线扫过守将,爬起身,沉声道:“愿与李牧将军为士兵们争取调兵时间的留下,愿意镇守邯郸的随我离开。”

在场的将领没有任何迟疑,完全按照李牧生前的部署做出了选择。

司马尚看着他们,眼眶发红,哽咽道:“好,不愧是我赵地儿郎!”

随即,他转向选择留在井陉关用性命护卫赵国最后火种的将领拱手成礼,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多谢诸位,司马尚一定竭尽全力,达成将军的遗愿!诸位,就此诀别!”

赵军将领沉默作别,每个人都清楚司马尚没有按照李牧将军的嘱咐只带走少年,而是带走了赵军全部精锐,可既然领兵的人是赵葱,将领们宁可司马尚将精锐大军全部带走。

王翦站在云车上远远望着赤色大军连成一片向东而撤,断然命令:“起擂鼓,开始攻打井陉关!”

攻城机械立刻被训练有素的秦军方阵推向井陉关的城墙,赵军的抵抗依旧勇猛,配合依旧熟练,可他们少了李牧活着时候浑身萦绕的锐气,死气沉沉的仿若一群游魂。

失去了锐气的赵军失败得没有丁点悬念,赵葱看着逐渐被攻破的城门,终于咬紧牙关,擦去满脸血污,举剑大吼:“弓弩御敌!速速清点人数,随我出城应战!”

可赵葱声嘶力竭的大喊只能换来城头稀稀拉拉的几声回应——秦军已经成功攀上井陉关的城墙,将这座镇守了一年多的城市收入囊中。

秦军的战鼓越发急促,他们占领了打开了井陉关的大门,彻底占领这座城池。

此时,秦军上下士气大振,面对大失水准的赵军厮杀得越发卖力,但即使如此,秦军惊讶的发现竟然没有一个赵国士兵束手就擒,哪怕知道持续抵抗迎接他们的只能是死亡,却仍旧奋力挥动着手中的兵器。

但一切抵抗只是徒劳,近身战斗无人能出秦军之右,赵军士卒很快被彻底剿灭。

王贲站在城楼上微微眯起眼睛向远处眺望,忽然大惊失色的丢下长矛,转身向父亲王翦所在的云车拔脚狂奔。

“启禀上将军,属下刚刚发现一队赵军攀岩而上,早已直奔井陉关外大营而去了!”王贲直接单膝跪在王翦面前,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直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