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离婚日记 尤小七 2853 字 8天前

虞锦瑟整个人扑到医生身上,只差没拽着医生的衣领把人家勒死:“求求你医生,我就进去一会,我去喊喊他,或许他听得见,求你让我再试一次……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啊……”

如此僵持了几分钟后,虞鸿海给张院长打了电话,医生这才同意让虞锦瑟进去。

虞锦瑟慢慢走到床旁边,床上的沐华年带着氧气口罩,身上插着各式各样弯弯曲曲的管子,虞锦瑟俯身看他,眼泪就那样啪嗒啪嗒落下来,还没开口,人已经哽咽,“华年,从前我误会了你,我跟你道歉……你要是生我的气,就起来呀,打也好骂也好,别再这样睡……”

床上的沐华年依然没任何反应,虞锦瑟的眼泪越落越多:“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应该信任你的,在墨尔本的那夜,我听见你说你爱我,我也听见你在跟王秘书谈求婚的事,是我自己不肯相信……”

“还有,我晓得鸿华成立以来,你很多方面都偏袒我,偏袒虞氏,我心里知道,但我不肯相信……我固执的对自己说,你只是因为对不起我,因为心有内疚才这么做,其实你的心表现的很明显,是我不肯承认……”

“我很后悔,每次你要跟我解释,我就赶你走,只要你一提过去我就翻脸……我甚至不让你进我的办公室,我不该这样……我真的很后悔……”

“沐华年,别睡了,别睡了,还有很多话你都没有跟我讲,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要你起来亲自跟我说清楚,我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

“华年,华年,你起来……你不能再睡了,你妈妈还在外面等你,我还在等你,鸿华的所有人都在等你!你起来,起来呀……”

……

然而,任她如何凄然泣喊,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下一刻,医生走来,将她请了出去,她抓着床旁边的桌子死活不依,最后三四个医生连推带搡,将她推出门去。

门重新关上的一霎,跟着出来的主治医生摇头叹息道:“四十八小时早过了……各位,请节哀。”

虞锦瑟愣了几秒,陡然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天,我为什么要说那么绝情的话……他说把心剖出来给我,我却说,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样说……”

她仰起头,不停的捶打着自己,凄厉嚎哭:“我残忍的下了那个咒语,所以,我的报应来了……”

众人赶紧去拉她,地上的虞锦瑟突然眼一黑,往后一仰,失去了知觉。

☆、第九十二话苏醒

虞锦瑟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黑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房间没有开灯,周身都是黑暗,耳畔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有一阵没一阵的,像是最低音的二胡,拉扯着人的心不住的痛,依稀是樊歆的哭声,虞锦瑟闻声愈发痛如剜心,脑中反反复复地想着,他不在了,他不在了……

心越痛越不敢睁眼,她宁愿这么一直闭着,装作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睡过就好,睡醒了,她还在鸿华十二楼,一墙之隔的沐华年还坐在那头,时不时的不敲门直接闯进来,将文件丢她脑袋上,皱眉道:“虞锦瑟,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一波一波,压根止不住,旁边哭泣的樊歆听见她的动静,忙道:“锦瑟,你醒了吗?”

话落的瞬间,樊歆开了灯,瞅着床上的人道:“醒了就好,你昏过去大半夜啦,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虞锦瑟看着樊歆泪流满面的脸,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痛如刀割,忍着痛艰难开口,“他……是不是……”

然而她的表情愣在下一刻,樊歆道:“他醒了!”

虞锦瑟的泪凝在脸上,“你说什么?”

樊歆道:“他醒了,熬过来啦!”

虞锦瑟盯着她脸上的泪痕,“那你干嘛哭?”

“我是喜极而泣啊!”樊歆擦擦脸,“他真的醒了,就在你晕后的不久,医生都觉得没救了,可他的眉毛突然皱了皱,有了反应……大家都惊喜万分,连医生高兴地说,这种情况,真是罕见!”

“他在哪?我去看他!”掀开被子虞锦瑟立即起身,光着脚就往外跑,樊歆跟在她身后喊道:“锦瑟,你等等呀,跑错方向了!”

……

虞锦瑟去看沐华年时,他仍是在床上静静躺着。不过跟之前的昏迷不一样,这次是昏睡。

因为伤势过重,他还是在icu病房呆着,虞锦瑟不能进去,在门口转了一圈,又坐在长椅上继续守着,一直到下午探视的点到了,她才进去陪了十分钟。

这一次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床上的沐华年阖眼躺着,看起来像睡着了,可眉头一直紧皱,时不时轻轻的颤栗,仿佛在恐惧什么,严重时他双手紧绷,齿关轻轻作响,似在遭受着难以承受的痛楚,虞锦瑟急忙喊来了医生,谁知医生说:“他经常这样一阵一阵的间歇性发作,你不知道吗?”

虞锦瑟茫然摇头,“这……这是为什么?”

医生摇头,“目前还说不准,得等他清醒后有了意识才能诊断,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在昏睡,他也是处于痛苦之中。”

虞锦瑟焦急地问:“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恢复,让他醒不过来呀?”

医生安慰道:“这倒不至于,他虽然睡得不安稳,但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是在恢复好转,你无须过于担忧。”

虞锦瑟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

第二天,沐华年的昏睡情况依旧如此,她在外面呆了一天后,守到下午的点,在那宝贵的十分钟内,进去瞧了他一会,他在昏睡中不安而痛苦的模样让她焦心,她想握握他的手,给予他一点安定与温暖,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虽然她的手已经过反复清洁消毒,可她仍担心有残余细菌会对沐华年造成感染,于是她忍了忍,将手塞进了自己口袋。

日子就在小心翼翼中度过,到了第八天,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主治大夫说:“沐先生各项生命体征趋于平稳,状态越来越好,再观察一些日子,如果一切顺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届时家属就可以陪伴照顾了。”

这一句话让虞锦瑟乐了好久,当天下午探望的时间里,她鼓足勇气,将消毒了不下十遍的手,握住了沐华年的手指。怕他感染,她只敢虚虚地握住他的指尖——原谅她这个不好好读书的生物白痴,她以为彼此接触面积越小,病菌感染的可能就越小,她全然不知道,某些病菌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她轻轻捏着他的手,附在他耳朵低声说:“华年,你真棒!”

嗯,真的很棒,这么严重的伤,挣扎在生死边缘,能爬回来,确实很棒!

虽然他闭着眼睛沉睡,可她依然做出了一个大拇指伸出的姿势,在他面前晃了晃,夸赞道:“你总是最好,最厉害的!”

夸完这一句,她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心里百感交集,抬头瞅瞅墙上的时钟,时间到了,她正准备转身离去,谁知手腕突然一紧——一只手抓住了她。

她一惊,低头看去,瞬时落入一双乌黑而幽邃的眸子里。

她愣在当场,激动到话都说不清楚,“沐沐沐……华年……你你你……醒醒……了……”像得了重度口吃。

沐华年定定瞧了她五秒钟,道:“你不是去法国了吗?”他从昏睡中刚醒,声音微弱,沙哑得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