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扑进余氏的怀里,哭着说道:“女儿不孝,一走这么多年,让父亲母亲操碎了心。”
两母女抱头大哭,沈青康哎呀了几句,劝道:“人都回来了,大家都是好好的,有什么值得哭的。赶紧别哭了,让孩子们看笑话。”
沈静秋这才擦干了眼泪,余氏嗔怪,对沈青康说道:“就你话多。”
沈青康呵呵一笑,也不在意。
沈静秋起身,领着三个孩子上前给沈青康还有余氏见礼。见到几个外孙,沈青康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激动心情溢于言表。余氏则急忙拿出见面礼来,送给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恭敬的接受了。
沈静浩又带着一个小妇人出来同沈静秋他们见面。
沈静秋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那小妇人,“这就是弟妹吧。”
沈宋氏恭敬的给沈静秋见礼,“见过三姑太太,见过国公爷。”
沈宋氏容长脸,肤色白皙,未语先笑,给人印象很好。出身书香门第,同沈静浩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沈静秋好奇的问道:“弟妹娘家同越州宋氏可有关系?”
沈宋氏掩嘴轻笑,说道:“高祖年轻时,就已经从越州宋氏分了出来。我们这一支是越州宋氏先祖嫡次子一脉,是正经的嫡出后裔。”
沈静秋连连点头,“金州知府夫人,也姓宋,出身越州宋家。说起来你们还是本家。”
沈宋氏笑道:“按照辈分,我得叫那位知府夫人一声堂姐。”
沈静秋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真的很小。走了几千里,也能见到共同认识的人。同沈宋氏见过后,大家分别落座。沈静秋很是关心沈青康的情况。只是单从表面看,沈静秋并不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等到大家散去,沈静秋同余氏关起门来说话的时候,沈静秋才直言不讳的问起沈青康的境况。
余氏叹了一声,“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你父亲在朝中这么多年,也是做了些实事。虽说时局艰难,好歹身在朝中,也能发挥余力。可是如今你父亲不得不致仕养老,心中自然有些意难平。他常说他不在乎,可是我都知道,他还是时刻关注着朝中的动静。好在,你父亲性子淡薄,这致仕后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毕竟当年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都撑了过来。如今这点难处,还难不倒你父亲。”
沈静秋松了一口气,“其实父亲致仕了也好。以当今陛下的性子,能够容忍父亲在朝中那么多年,已经是出乎许多人的预料。父亲如今离开了朝堂,虽说日子烦闷了一点,但是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是啊!这也算是致仕的好处之一。”余氏叹了一声,“也不知你父亲怎么想的,一直压着静浩,不让静浩去参加会试。当年静浩得了乡试解元,先生都说下一场会试静浩定能夺状元之位,只可惜你父亲压着他,不准他去参加那一年的会试。偏生静浩也不反对,一味听从你父亲的话。到如今,静浩还只是举人功名,不曾出仕。”
沈静秋缓慢的说道:“女儿要是没记错的话,静浩考中解元那一年,也不过十七八吧。”
余氏一脸得意的说道:“虚岁十八,也事在那一年,你父亲做主同宋家订了亲。次年就将宋氏娶了回来。”
沈静秋笑道:“高中解元,才不过十七八,这让多少学子羡慕嫉妒恨。正所谓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十七八的解元,称为天才都不为过。父亲当年压着他,不让他参加会试,女儿认为这个决定是对的。正所谓少年得意易张狂,偏生官场上容不下张狂之人。为免祸端,父亲才压着静浩,希望他多加历练,将性子打磨一番,届时再走上仕途,也不算晚。”
见余氏依旧不太赞同,沈静秋笑道:“娘亲也别太操心了,静浩自己都不介意,娘亲何必一直计较。而且我看静浩如今沉稳了许多,说不定后年,父亲就会让静浩下场。届时静浩高中状元,那可是一门两父子双状元的美誉,全天下的人都要羡慕母亲的福气。”
余氏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就是嘴甜。我想起当年你父亲高中解元后,也没着急着参加会试,而是出门游历数年。偏生也是因为这个落下病根。可就算如此,你父亲拖着病体,竟然也能高中状元,可见你父亲的才华绝对是实至名归。静浩,是你父亲亲自启蒙,想来也是继承了你父亲的衣钵。为娘不担心静浩能不能考上,为娘只担心如此蹉跎下去,会耽误了静浩的大好年华。”
沈静秋笑了起来,直说余氏操心太多。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这些事情交给儿子媳妇们操心就行了,安心享受儿孙们的孝敬,岂不是更好。
余氏笑道:“我啊就是操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