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了,军长同志。”维特科夫听到我提问,立即就回答说:“德军对河边阵地的炮击已结束,目前他们的步兵在迫击炮和机枪的掩护下,正从冰面上向城里冲来,一团和四团的指战员正在进行顽强地阻击。”
“城市里的建筑物受损情况如何?”我想到如果德军冲进城市的话,接下来就该打巷战了,所以接下来想了解的就是城里的建筑受损情况。
谁知维特科夫听完我的问题后,居然摇了摇头,回答说:“报告军长同志,德军的炮火只摧毁了河边的部分建筑,城中的建筑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看到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他又为我分析说,“我估计曼斯坦因大概还想把这个城市作为他的指挥部所在地,所以命令炮兵不要炮击城内,以防把城市打太烂了。”
“这可能吗,参谋长同志?”基里洛夫在听完维特科夫的解释以后,带着疑惑问道:“德国人不炮击城市,难道就不怕我们利用楼房,将这里变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要塞吗?”
“政委同志,”就在这片刻工夫,我便想清楚了曼斯坦因这么做的意图,这里毕竟不比斯大林格勒,我们这支陷入四面包围的部队,不管表现得多么地顽强,但很快就会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境地。他不把城市打烂,可能是想等浮桥修复后,让那些冲入城市的坦克,不至于因为处处的砖石瓦砾而影响到机动能力。于是,我把自己的猜测向基里洛夫进行了说明:“如果不把城市打烂,他们的坦克不管从哪个方向冲入城市,都不会因为遍地的瓦砾而影响到机动能力,就可以给我军带来更大的威胁。”
到中午的时候,德军从第聂伯河对面发起的几次进攻,都被守卫在河边的我军指战员打退了。在得到班台莱耶夫的报告说,我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的突击步枪,往肩膀上一挎,然后对基里洛夫和维特科夫说道:“政委、参谋长,我到河边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基里洛夫听说我又要去涉险,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制止我:“奥夏宁娜同志,您别忘记了,您是我们军的最高指挥员,怎么能随便到危险的前沿去了?”
我想到前沿去看看,倒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除了想了解前沿的真实情况外,我还希望出现在阵地上时,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因此对于基里洛夫的劝阻,我只是摇了摇头,接着态度坚决地说道:“政委同志,谢谢您的好意。就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刻,我才更应该到前沿去走走,和那些参加战斗的指战员聊聊,鼓舞他们的士气。”
基里洛夫很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不管他在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于是只好点点头,无奈地说道:“好吧,奥夏宁娜同志,既然您已经决定去前沿,那我也就不阻拦您了。”说到这里,他抬手制止了想说话的维特科夫,并朝站在门口的尤先科招了招手,等他来到自己的面前时,特意叮嘱他,“大尉同志,就由您带人保护军长的安全。您要向我保证,哪怕你们全部牺牲了,也要确保军长同志的安全。能做到吗?”
“请政委放心!”尤先科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后,挺直腰板大声地回答说:“只要我们还剩下一个人,就绝对不会让军长同志伤到一根毫毛。”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一团的河边的前沿阵地。离河边有十几门远的战壕,被德军的炮弹炸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不少弹坑里都是虚土,一脚踩上去,就立即往下陷,如果不是尤先科及时拉着我的话,我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了。
沿着残破不堪的战壕往前走了一段,便有几名前面坐在战壕里抽烟的战士发现了我们,立即便从地上站起来,挺直身体站在了战壕里。
我刚走过去,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您好,军长同志,欢迎您到我们这里来视察。”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几名战士中间站着我熟悉的阿迪尔中士,连忙上前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主动伸出手去。我在握手的时候,好奇地问道:“阿迪尔中士,我记得你是侦察兵,怎么跑到战壕里来当步兵了?”
“是这样的,军长同志。”阿迪尔恭恭敬敬地向我报告说:“团长说我们当前的任务,是进行防御,所以暂时没有什么侦察任务,于是我便报名到前沿阵地来参加战斗。”
我看着面前这名身经百战的战士,又好奇地问道:“是担任班长吗?”
“是的,军长同志。我刚来的时候,是担任了班长的职务。上级给我们下达的命令很简单,就是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得坚守阵地,绝对不能让德寇渡河。”说着,他用手指向了结冰的河面,继续说道:“德军从冰面上成群结队地冲过来,当他们接近我们阵地时,我们就所有的火力一起开火,将德国人成片地打倒在冰面上。军长同志,您瞧瞧,德国人在我们的阵地前方至少扔下了将近两百具尸体。”
冰面上到处都是德军的尸体,离战壕越近尸体的数目越多,我可以相信阿迪尔他们是如何顽强地阻击着冲过来的敌人。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拍着阿迪尔的肩膀,对他承诺说:“中士同志,等这场战斗一结束后,你就将被晋升为排长,我会亲自过问这件事的。”
我本来自己这么一说,阿迪尔中士立即就会感激不尽地向我表示谢意。没想到他听完后,沉默了片刻,才吐吐吐吐地对我说:“军长同志,我现……现在……已……已经是排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