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英美两国和德国不会私下媾和,但是不能排除德国人主动向英美两国开放通道,有意让他们去占领柏林,这样他们就能将更多的部队,调到东面来进行防御,阻挡我军向柏林推进的步伐。”我小心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部分历史,当成自己的推论说给大家听,“因此就算我们同时和盟军发起攻击,首先到达柏林的,依旧有可能是盟国的军队。”
在听完我的所谓分析后,马利宁显得有些紧张:“元帅同志,假如形势真的像丽达所说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着急,参谋长同志,请保持镇定。”朱可夫抬手向下虚压了压,示意马利宁不用为这种事情而着急,字斟句酌地说:“丽达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出现,但我们并不能因此而表现得惊慌失措。只要等到科涅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从两翼向柏林实施了大范围的迂回,那么德军就算向盟军开放了通道,对他们来说也是于事无补,最后拿下柏林的,只能是我们的部队。”
一周后,参加完雅尔塔会议的斯大林通知朱可夫,说经过他和英美两国领导人的会晤,对方已经放弃了和德军私下媾和的打算,并就和德军代表进行秘密接触的事情,进行了道歉。同时,盟军的总参谋长马歇尔将军还宣布,经过艾森豪威尔的重新部署,经过短暂休整的美军部队,已做好了进攻前的一切准备,随时可以展开对柏林方向的进攻。
在得到这个消息,朱可夫把我们召集起来商议,是否有必要把进攻时间提前。
首先发言的是马利宁,他郑重其事地说:“元帅同志,我们目前的大多数部队还没有完成兵员的补充,而且弹药也没有达到两个基数,如果在这种时候发起进攻,我担心我们的进攻会因为后勤的不力,而遭受失败。”
马利宁的话刚说完,索科洛夫斯基大将便开口说道:“没错,元帅同志,参谋长说得有道理。我们的后续部队正在陆续赶到,武器弹药都还没有达到规定的储备基数,假如贸然发起进攻的话,我担心我们的进攻会变得后续乏力。”
“元帅同志,”炮兵司令员卡扎科夫开口说道:“由于天气转暖、积雪融化,道路变得越发泥泞不堪,运送炮弹的车队往往要比预期的晚上一两天才能到达部队,这样就使我们囤积炮弹的速度大大地减缓。假如要提前发起进攻的话,我担心炮火准备的时间,会因此而大大地缩短。”
见所有人都反对提前发起进攻,朱可夫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扭头望着我问道:“丽达,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连忙站起身,谨慎地说道:“元帅同志,我觉得我们还是该在预定的时间发起进攻。2月23号不管是我们的建军节,是一个格外有意义的节日,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军能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兵员和武器弹药的补给工作。”
“没错没错,”我的话刚说完,马利宁、索科洛夫斯基他们就七嘴八舌地说:“就是丽达所表达的意思,我们现在还没有完成准备工作,仓促发起进攻,不光会造成部队的巨大伤亡,而且也不见得能取得什么战果。”
“这么说,我们的进攻,还是只能在二月底发动吗?”朱可夫望着我,一脸不悦地问道。
“正是这样的,元帅同志。”我见朱可夫的表情不睦,连忙给他找个台阶下台,“我们如今在西岸的登陆场面积还太小,容纳不了太多的进攻部队。这样势必导致我们大多数的部队,在进攻战斗打响后,才匆匆渡过奥得河,去配合先头部队展开进攻。”
我的这个理由,让朱可夫找到了下台的台阶。他点了点头,异常配合地说:“丽达说得非常有道理。如今我们在西岸的两个登陆场,只能同时展开两三个师的兵力,这点兵力要夺取泽劳夫这么的高地,是远远不够的。那好,我们的进攻时间就维持不动,这段时间要督促部队,继续展开对德军的反击,努力巩固和扩大登陆场。”
会议结束后,近卫第8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就接到了朱可夫下达的命令,让他们在十天之内,将现有登陆场扩大一倍。
这道命令下达以后,一直憋着一股劲的崔可夫就开始大展拳脚,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就将登陆场的正面和纵深各扩大了两公里。
相比之下,第5集团军的表现就逊色了许多。毕竟他们在前期的进攻中,部队的减员非常厉害,因此打了几天,都毫无进展。
就在我们以为朱可夫肯定会找该集团军司令员别尔扎林算账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刚配属给我们的第3突击集团军,接到了朱可夫越过奥得河,在西岸建立登陆场的命令后,该部立即行动了起来。
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气温变暖,河面上漂浮着浮冰,让该集团军的几次突击都以失败告终。看到第3突击集团军的进攻屡屡失利,朱可夫不禁暴跳如雷,他把集团军司令员西蒙尼亚克中将叫到了指挥部,就是劈头盖脑一番训斥。
西蒙尼亚克将军也是一个急性子,原本就为了部队强渡失利,而憋了一肚子邪火,此刻又受到了朱可夫的责骂,顿时变得恼羞成怒,和朱可夫对骂起来。骂到最后,他摘下头上的军帽,使劲地摔在了朱可夫的办公桌上,恶狠狠地说:“这个司令员,我不做了。你觉得谁合适,就让谁来做吧!”
我见识不妙,连忙冲马利宁、索科洛夫斯基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上去劝劝架,一位元帅和一位将军吵架,让战士们看到成何体统。谁知我们刚走过去,忽然听到朱可夫冒出一句话:“好吧,西蒙尼亚克将军,既然你不愿意担任这个司令员职务,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被撤职了。你空出来的职务,将有库兹涅佐夫上将来接替。”
朱可夫的话一出口,西蒙尼亚克愣住了,我愣住了,马利宁和索科洛夫斯基愣住了,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住了。正想不到朱可夫这么有破例,堂堂的集团军司令员,说撤职就撤职,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留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西蒙尼亚克开口说话了,他仿佛一下老了十岁:“明白了,元帅同志,我会立即返回部队,等待新的司令员来接替我的职务。”说完,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帽子,既没有把帽子戴在头上,也没有向朱可夫敬礼,就这样转身离开了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