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白不接受讨价还价,“我只答应不杀你,至于你进宫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全凭你自己造化。”
刺客一听,即刻反悔,“那我就不去了,进了宫就是死,我不去了。”
“不去……”他从梁无玥手里接过刀,“那我留着个废物也没用。”
他杀了一个,再杀一个也就是多溅一手血的事,心慈手软只会给自己招祸,倒不如心狠手辣来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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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做郡马好啊
冯夜白打定主意说没商量的事就一定没商量,不同意?那就当即死,他不受人掌握,更何况是一个手下败将。
皇帝想靠沉央来拿捏他,那沉央落在他手上能有什么好下场?他是一国之君,没想到到头来怕他居然怕成这样,什么卑劣的手段都拿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九五之尊岂不要被人笑掉大牙?
冯夜白越想越好笑,末了居然笑出声来,皎皎月色下,他笑声扬进风里,梁无玥听了都瘆得慌,“不是,好端端的你突然笑什么啊?怪吓人的!”
他笑了半天自己停了,拍拍梁无玥的肩道,“给你个做郡马的机会要不要?”
梁无玥还没从他那阵笑里缓过劲儿来,愣怔的点点头,“要……要,当然要!”
梁无玥连他爹的话都不怎么信,可唯独对冯夜白的话深信不疑,他既然把话说出来了,那就一定有把握能办成,做郡马好啊,他只要想想蔚敏为他穿上嫁衣那样儿,心都要从腔子里飞出来了,好!甚好!就冲这点,冯夜白就算拿他当人凳他都乐意。
不过要办成这件事,少不了还得用到苦早,他那地方寒酸……也算不上寒酸,人家家底儿厚着呐,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财不外露,能挣到这么多家底儿,没点儿真本事还真不行。
苦早见着冯夜白,一脸乐呵相,端茶倒水的献殷勤,早前神神道道那样儿也不见了,一脸坦诚道,“说吧,今儿来找我又想找我打听什么消息,看在咱们知己一场的份儿上,贫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夜白捏着杯盖刮一刮茶沫子,云淡风轻道,“也没什么,你不起号称法力无边吗?沉丹的太子殿下、平阑的二皇子还有文莱的小王爷都来找你测过跟郡主的姻缘,巧了,咱们梁少爷也想测测跟郡主之间的缘分,劳烦你给想个辙,在几位殿下跟前儿想个能兼顾周全的法子,好给咱们梁少爷一个机会。”
苦早两眼一瞪,蓄了把胡子,“怎么个意思?你想让我怎么做?”
梁无玥加劲道,“还望世叔能成全侄儿……人家大户家的千金还能比武招亲呢,蔚敏再怎么着也是个郡主,排场自然不能小了去,我功夫不行,那咱就比别的呗,考题就定谁更了解郡主,到时候您就跟他们提一嘴,卖个假答案给他们就行了,就是您几句话的事,简单!”
“简单个屁!”苦早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不是让我自己砸自己招牌吗?那些都是什么人?我一个穷算命的可惹不起,你总不能让世叔为了你的幸福葬送我一辈子的名声吧!”
梁无玥吓够呛,冯夜白又道,“你觉着他们能在京城待多久?出去躲阵子再回来一点儿事都没有,该付多少钱我翻翻儿付给你。”
苦早闭眼掐指一算,再睁眼,看向冯夜白的眼里就多了层意思,“不对吧?这是其次,其实你是想让我想法子带你们进宫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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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亲亲奖励
皇帝在御书房里写大字,写一张扔一张,鼻子里吭哧吭哧的喘大气,把一旁侍立研磨的小宫女吓够呛,最后一张写的是个死字,皇帝的字,少有几个难看的,可皇帝气儿不顺,心思不在这上头,写出来就显得不伦不类的。
死字写完,皇帝撂了笔,就差没掀桌子了,扬声叫了句李德景,往宝座上一坐,捏捏眉心,问道,“人还没回来?到底成没成事?”
李德景扫扫袖子往下一跪道,“奴才再差人去打探打探,按理说过了一晚上,今儿早上就该回来复命来了。”
皇帝一个砚台砸下去,“朕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着吧?这事儿要是办不成,你这脑袋可就得搬家了。”
李德景战战兢兢应是,“奴才醒得,奴才这就去。”
伴君如伴虎,万岁爷的一句话能定人生死,他给出的主意,本想指着这个能一步登天呢,可眼下却落了个人头不保的境地,人没回来复命,他心里也火烤似的,躬身退出御书房,出了门就赶紧打发手底下的小太监出去探情况,话才吩咐下去,打角门外又跑进来个小太监,对着李德景打个千儿,递给他一个拇指大小的纸卷,“是宋公公的信鸽儿传回来的。”
李德景展开一看,长出了口气,复又折回了殿内,往地上一跪,禀道,“皇上,宋余粮传回来的书信,说人已带到,明日就到同县了,不日便可抵京。”
皇帝扫落满桌的折子,气的脑袋直发懵,“狗奴才,让你办个事都这么难,给朕滚!朕告诉你,朕要冯夜白死,他一日不死朕就一日不得心安,你马上去给朕查,看他死了没有,快去!滚啊!”
这回真是火烧了老庙了,他还想投机取巧博皇帝个笑脸儿呢,谁想居然一掌拍到了马蹄子上,他心里生寒,膝行又退了出去,摸摸后脖颈子,气都撒到徒弟身上,“都杵在这儿做什么?我让你们干嘛来着?都给我滚!扰了皇上,当心你们那颗不转筋的脑袋!”
小太监们顿时如鸟兽散尽,李德景手里捏着胖海传回来的信,心里那个悔呦,早知道就不该给皇帝出主意,这要是不成事,担责任的是他,掉脑袋的也是他,御前混个体面的差事太难了,还偏赶上他该发迹的时候碰上个棘手的冯夜白,看来真是命中的劫数到了。
这厢沉央他们日夜兼程,脚程快,没有拖累,总算快到了同县,瀛洲一路上都盯着胖海,期间对他的怀疑一次次打消又重新生出来,这是个太难看透的人,路上又的确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可他心里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离京城越近一步,这种感觉就更强一分。
相比他的不安,沉央更多的却是对即将见到冯夜白的忐忑,很多她没好之前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今回忆起来每一件都叫人脸红,尤其冯夜白拿亲亲作为奖励的事,现在想来何止是难为情,她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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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公公带的女人是
瀛洲本来积蓄就不多,又因为要来京城买了匹马,身上所剩不多,连吃饭都成了问题,索性一路上有沉央,他一个大男人虽然过意不去被女人这么帮扶,可相比于撑着骨气半路上饿死,还是上心把她医治好用来偿还恩情好一些。
就是胖海看不惯,总是变着法儿的讥讽他。沉央却更看不惯胖海咄咄逼人的架势,他一开口,她后面必定要缀上一句“那也比说话没个轻重,嘴上缺德的人好”来给瀛洲扳回点儿面子。
胖海自小就进了宫,十八之前一直在上不了台面儿的地方当秽差,那地方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有,你就是个圣人,进去走一遭,出来也能浸染成不沾边儿的三流痞,人高我捧,人低我踩,他擎小学的就是这个理儿,都刻在骨子里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就这么的到了同县,打从同县过,胖海这是第三回了,上回他帮同县县令出点子蒙混郡主的事儿,这县令还记着呢,赶到同县正好遇上晚上下大雨,路不好走,只能在这儿歇下,那县令巴不得再多捋捋胖海的狐狸尾巴呢,把毛捋顺了,攀上了关系,回头好在万岁爷面前对提提他,这破地方,谁都不愿意窝一辈子,有机会往上爬,可不得抓紧了。
县令叫人准备了三间客房给他们住下,沉央看着胖海在这儿很吃得开,心里不免犯嘀咕,若真是像瀛洲说的那样,那这个胖海得是多大的官儿才能让县令也对他摇尾巴示好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胖海急着回京复命,可这雨下起来没完,也不知道明早能不能停,安置好沉央,县令着人去叫胖海,说是备了酒菜请他过去。
胖海一听就不简单,乐呵呵的应了,跟着下人去了前厅。县令堆一脸笑请他入座,替他斟酒,敬了他几杯才问,“不知公公带的那个女人是……”
胖海看他一脸“我懂我懂”的笑,拿筷子点点酒杯,县令很有眼色的又给他斟了一杯酒,他饮尽了才道,“别瞎猜,是冯夜白的女人,咱家这趟是奉皇命接人进宫的。”
“奉皇命?”先帝爷跟太后那档子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冯夜白是冯瑞安的儿子,这个女人是冯夜白的女人,胖海又说是奉皇命,几下联系起来,那县令惊道,“难不成皇上也学先帝那一套要……”
胖海嘴里吧唧着,逮着机会就奉承,“浑说什么?咱们万岁爷是正人君子,能做这么不着调的事?”说完才发现漏嘴把先帝爷给骂了,自掌一嘴巴,不耐烦的敲敲盘子,“没事儿瞎打听什么?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懂不懂?”
县令脸上一哂,闭上了嘴。桌上静了一会儿,胖海酒上头有些飘飘然,人家不问了,他又想说了,勾勾手叫县令靠近些,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咱们万岁爷跟姓冯的不对付,惹万岁爷不快的人都得这个……”他比了个手刀往脖子上一划拉,“那位是压轴,关键时刻能逼人尥蹶子的,咱家得好好儿给她送进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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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为什么要杀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