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赶马的换了人,曹德纶跪在地上疑疑怔怔了半晌,哪儿出错了呢?到底是哪儿出错了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方才这话是什么?警告啊!他们这起子人,被皇帝从宫里指派到王府,本就是打着主意来的,皇上吩咐的差事,可不得尽忠职守吗?可这会儿又被人三两句话动摇了根本。
伴君如伴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一掌子拍死了,况且君心难测,早还跟冯夜白势不两立,形如水火,可这才过几天,王爷该有的名、权、利都有了,冯夜白说的也不无道理,两头只能忠于一头,或许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他们这群人来是有目的的了,只不过到今天才捅破罢了,皇帝多疑,有朝一日,若真能如愿以偿杀了冯夜白,那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们这些人的名字都在王府里挂着,到时候免不了一身的罪,再加之他们里外里的知道这么多内情,皇帝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活着。
可要他们现在就反了皇帝,那也不成,欺君是重罪,横竖都是死,在宫里没活路,没想到出了宫还是一样要死。
但冯夜白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后势必会有所防范,带不回消息,宫里头要怀疑,漏了消息,冯夜白也放不过他,夹在中间真是难做人的很。
冯夜白现如今有了底气,昨儿在朝堂上听了大半天的奏本,又听皇帝里里外外批了那么多贪污腐败的折子,这朝廷如今剩下的也就是一幅空壳了,内里早就被蛀空了,这时候想笼络个把官员,简直太容易了。
皇帝跟宿王不同,宿王虽然比皇帝小,可成熟稳重却不输皇帝,那时候朝臣都说他有辅政之材,可冯夜白却不这么认为,宿王比皇帝更能堪当大任,他儿时跟宿王交情不深,后来回到汝南却跟他做成了几笔生意,如若这天下真要易主,自非宿王宇文泱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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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腿还打摆子呢
沉央一觉睡到晌午还不解困,要不是丫鬟叫她起来吃饭,还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昨晚上的事,已经有嘴巴大的传的满王府都知道了,她身边儿那两个丫鬟进来伺候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憋着笑,想问问她是什么感觉,可又不敢。
沉央臊得慌,蒙着被子更是不肯起来了,她性儿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对底下这些人摆过脸子,两个丫鬟换个眼色,大着胆子劝她,“您别臊,这是好事儿啊,您和王爷夫妻敦睦,常来常往着,说不准哪天就有小世子了,到时候也不怕王爷再娶,您正妻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天下再没人比您更命好的了。”
还给他生世子?生一肚子气还差不多,不是她不想起,是浑身上下酸疼的没点儿劲,腿到现在还打摆子呢。
“我……我不是不想起。”她露个头出来,“我想洗澡。”
出了一身汗,加上天又热,她是受不了了,要不然也不能醒,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她这一身的青青紫紫,让她们看见了,嘴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笑呢。
“要不我们给池子添上水,您去池子里泡泡吧,大热天的,去池子里泡泡舒服些。”
好,上哪儿都好,只要不在这房间里待着就成,她打发走那两个丫鬟,强撑着坐起来穿衣,胳膊腿上像绑了千斤坠,抬一抬都费劲,勉力拾捯好了,想起来昨晚上忘记跟冯夜白说的事来,伸手去摸枕头下藏着的纸条,只摸着了一身惊慌。
不见了!她好好儿藏着的纸条不见了!
她分明是好好的掖在枕头底下了,藏好了之后自己就没出过这屋,期间也没有别人进来,怎么会不见了呢?难不成是冯夜白拿走的?她昨晚上是想跟他说这事来着,可他步步紧逼,自个儿一紧张就全忘了这回事了,他不知道怎么拿?
想来是掉在哪儿了吧,丢了也好,就算丢也是丢在屋里,好在这事除了她还没别人知道。
她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一瞥眼看见床褥上的一点红梅,这个绝不能让外人看见,她愤愤的一咬牙,连被褥一块儿卷起来,左右无处放,索性就往床下一塞,想着等没人的时候再自己打盆水进来洗洗。
在池子里泡一泡果然舒服许多,她犯懒,趴在池子里不想上来,俩丫鬟,一个叫尚梅一个叫尚香,见她脸上没有不愉,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跟她套瓷。
“主子,奴婢方才去给您拿衣裳,那床上的褥子怎么都不见了?”尚梅话里有话,语带调侃,沉央没在水里只露个脑袋,划拉着游远了,不回她的话。
尚香捅她一下,嗔道,“当心让管事的知道赏你皮笊篱吃,主子的事是你能随便过问的吗?摆个好脸儿给你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尚梅嘟囔一句,“我就是好奇嘛,主子的事我也没想问。”
沉央划拉到池子中间停下,脸上恹恹的,“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在这儿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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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你敢肖想王爷
尚梅尚香未敢不从,躬身道是,却行退了出去。
沉央一直在想那张纸上写着的那句话,那只鸽子怎么就正正好落在了王府的院子里了呢?她知道眼下冯夜白的处境不大好,那张字条现在找不到了,往坏了想,若是有什么人趁她不备拿走了那张字条对冯夜白不利……
不对不对,想他做什么,他都对自己这样了,自己还担心他?他不是神通广大吗?对付女人这么能耐,对付男人应该也不差吧,管他做什么,随他去,只要别再叫她看见他就行。
尚梅和尚香被打发了出去,就站在门口听吩咐,这俩人也是个把不住边儿的,在沉央跟前收敛那是害怕,这会儿左右无人,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尚香方才还一本正经,出了门,脸上立马就绷不住了,凑到尚梅跟前说嘴,“你看见了吗?我瞧着都害怕,那一后背的青青紫紫,啧啧,你说王爷该不会是有什么……”
尚梅捂着嘴笑,“还有那床褥子,也不知叫王妃藏哪儿去了,估摸着是怕咱们瞧见了笑话呢。”
“可不是,要换我,我也抹不开面儿。”
“好啊,说漏了嘴吧?这回可叫我逮个正着,你还敢肖想王爷?”
“你可消停的吧,我哪有那胆子啊,我就是个杵窝子,瞧见王爷腿肚子就直打哆嗦,怕都来不及呢,哪儿还敢肖想啊!”
“真没有?”
“框外的事,我可不敢做,况且我家里已经给我说好亲事了,赶明儿出了府就直接嫁人呢。”
“呦!那感情好,那我在这儿提前给您道喜了。”
……
她们说话声儿不小,沉央里外里的听了个一清二楚,果然还是堵不住这悠悠众口,这下脸丢大发了,都怪冯夜白,这回可叫她拿什么脸出去见人呢?
心里头正犯嘀咕呢,外面门开了,脚步轻轻进来个人,跟猫似的,走路听不见一点儿声,沉央没察觉,拿手狠狠拍着水面,这会子缓好了些有了劲儿,满腔的怨愤全攒在手上,丝毫不觉身后多出来个人,嘴里咕咕哝哝,咒骂两句,嫌不解气,直懊恼的在水里扑腾。
身后的人蹲下来了,远瞧着芝兰玉树,近看更是无话可说,探身上前,两手伸出去架在她腋窝下把人抱出来。沉央身上光溜溜的,冷不防被人架出水面,惊的亮嗓子就喊,一面喊,一面挥拳头打人。
冯夜白乐了,“别乱动,让我瞧瞧,昨晚上伤着你没有?”
沉央定定神,睁开眼看见是他,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招呼到他脸上去了,然后趁他愣神那一会儿,又出溜进水里。
冯夜白摸摸脸,这是他第二回被她打耳刮子了吧,中间才隔了多久?她还真是打人上瘾啊,这就恨上他了?
“不过了?”他半眯着眼盯住她,“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就这么没记性?”
沉央缩在池子里慢慢往后退,“不过就不过,谁稀罕跟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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