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2)

瞧这表情,这架势,再听这语气,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小金鱼天天在她身边儿她不担心,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冯夜白出事儿了,她两个都哭成这样了,那出的事儿绝对不小,她越是不让她慌,她就越慌,心在腔子里“咚咚”的跳着,恐惧爬上心尖,就差把她吞没。

“主子......奴婢......奴婢方才进来伺候您起床,进来的时候就疑惑,说世子爷今儿怎么这么乖,居然一声没哭,奴婢就先去世子爷床上看了眼,可是......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奴婢这才发现......世子爷他......他不见了。”

沉央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前面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就听见了最后一句“世子爷不见了。”

不见了,好好儿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昨晚上她还哄他睡觉来着,怎么今儿一起来就不见了呢?她不相信,踉跄着下床,扑到小金鱼床前一看,空空如也,可不就是不见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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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掳走世子的是皇城主人

丈夫上了战场,到如今一封回信都没有,生死未卜,儿子就睡在她眼巴前,一觉醒来也不见了,她的主心骨不在,乍一听见这个消息,往后一倒,争莫没昏死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尚梅尚香跪在她身边儿哭成了泪人,曹德纶拉着脸子嗤她们闭嘴,屋里严严实实围了一圈儿人,她睁开眼,只看见微弱的光,面前这些人脸她一个也看不清。

伺候小金鱼的奶娘见她醒了,惊喜的围过来,“谢天谢地,主子,您总算是醒了。”又拿帕子去擦她的眼睛,擦完了,她才看清了屋里这一圈人,原来先前只是叫眼泪蒙住了眼,擦干了,她也从梦里醒来了。

她半卧着靠在一堆卧枕上,人一下被抽掉了精气神儿,脸色惨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小金鱼......真的丢了吗?”

曹德纶扎手往下一跪,“奴才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很快?是多快?”她睁着眼流泪,泪珠子串成线,顺着脸颊在下巴汇聚,稀稀拉拉砸下来,很快就打湿了缎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昨晚上她起来了好几次,给他掖掖小被子,再看看他有没有尿床,这么看了他好几趟,怎么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曹德纶一哂,继而又道,“早上一直没人进您的卧房,奴才推测,世子爷应该是昨晚上被人掳走的,奴才刚进来的时候查看过门闩,上面有被刀撬动过的痕迹,敢问王妃,昨晚上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她敲敲脑袋仔细回忆着,昨晚上跟平常一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要非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她突然想起什么来,可又不大确定的道,“我……我昨晚上看过小金鱼睡下之后,好像看见有个人影在床前晃悠,可我那时候太困了,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做梦,然后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曹德纶拧眉道,“恐怕不是做梦,您昨晚上看见的应该就是掳走世子爷的人,他们事先应该是在您的房间里下了迷香,所以您才睡得这么沉。”又瞪向尚梅尚香,“她们两个昨晚上应该也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睡的这么死。”

尚梅尚香听了一叠声说是是是,“奴婢们每天都是寅时就起了,这么多年了,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睡过头的时候,现在想来的确有不对劲的地方,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曹德纶之前在内务府当差,查办案子的手段很有一套,京城里,敢这么明目张胆得罪冯夜白掳走世子爷的,除了皇城里的那位,不作他想,小皇帝想让冯夜白后院失火,借此捏住他软骨好让他供他驱使,这人既然掳走了,就没那么轻易的就放出来,冯夜白若是能从战场上回来,那或许世子爷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回不来,别说世子爷了,他们这些人连同卫沉央都得玩儿完!

可眼下冯夜白不在京城,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他们在京城中无依无靠的,实在很难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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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爷最讲义气

小金鱼丢了,沉央一下就病倒了,曹德纶前前后后找了不少大夫来给她看,来的时候一个个都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治好,走的时候却都摇头叹气说无能为力。

沉央一夜之间就病的下不来床了,吃不下喝不下的,晚上甚至连觉都不睡了,就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小金鱼睡过的摇床发呆,旁人劝她的话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实在撑不住睡过去了,没一会儿也得被噩梦惊醒,嘴里喊着小金鱼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就满脸的泪。

宇文潞没敢去看她,他是没想到,卫沉央平时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瞎乐呵的个人,居然就这么垮下来了,她吃不下睡不好的,连带着他也跟着寝食难安,这天是实在忍不住了,半路拦住尚梅,说话不再那么盛气凌人,反而带了几分愧疚的问她,“卫沉央……你们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我……我听说你们世子爷丢了,她没事吧?”

尚梅眉眼低垂,幽幽叹口气,“能好吗?世子爷可是我们家主子的命,世子爷丢了,我们家主子病的都起不来了,不吃不喝的,这才几天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好啊!”

宇文潞听的一颗心都揪起来了,这人本来就不胖,再瘦下去还有人样儿吗?还不吃不喝,再这么下去,皇帝没把她儿子怎么样,她自己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大夫怎么说?不吃饭怎么行?就是硬灌也得给她灌下去啊!”他急得不行,干等着坐立不安,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拍大腿,撩袍子站起来,“我去看看去,好好儿一个人,这么折腾下去迟早把命折腾没了,你去叫膳房做点儿饭送过去,爷自然有法子让你们家主子吃饭。”

尚梅半信半疑看他一眼,“你?”质疑完了又坚定的摇摇头,“不行!曹总管吩咐了,绝对不能让您靠近我们家主子,我不能让你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宇文潞开始威逼利诱,“曹德纶不让我去看你们家主子无非就是怕冯夜白回来怪罪你们,你自己掂量掂量,是我去看你们家主子冯夜白知道了比较生气呢,还是等你们家主子把自己饿死了冯夜白比较生气呢?”

“这……”

“你放心,我是看在冯夜白的面子上才去劝她吃饭的,她死了,冯夜白自然无心再帮我们,我是为了自己,不是贪图你们家主子,你就放心吧!”

尚梅被他说的有些动摇,这那了半天,似乎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迟疑了会子,被宇文潞抓住了空子,趁机道,,“你放心,爷最讲义气,绝不会把你供出来的,赶紧去叫膳房准备吃的,爷自然有法子让她吃饭。“

尚梅将信将疑的转身去了,宇文潞一手攒拳在手心敲了下,心里拿定了主意,甭管她日后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他,眼下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独处机会来之不易,他得好好儿珍惜,冯夜白不在,他也是男人,一样能护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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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你不想看见我我想看见你

宇文潞有几天没见过卫沉央了,其实那天晚上皇帝的人去偷她儿子的时候他就在对面的房檐上看着,都是老掉牙的招数了,不过招数虽然老,可架不住管用啊,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怕孩子苦恼,还用布把孩子的嘴给封上了,她要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还不定怎么心疼呢!

他进去把屋里伺候的人都遣散出去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前,沉央了无生气的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一直看着摇床的方向,连床榻前多出来个人都没察觉,脸上一点儿颜色都没有,屋里烧了炉子,暖烘烘的,宇文潞握握她的手,却冷的像块儿冰。

“沉央?”这个名字第一次从他嘴里念出来,感觉很不一样,像才喝了一壶酒,酒香绵淳萦绕在舌尖,才张口就已经醉了七八分。

沉央抬眸看他,眼中无波无澜,静的像一潭死水,饶是你扔块儿石头进去,也荡不起半点涟漪。

“你来干什么?”倒还分的清人,只是口气仍旧不好,说话也冲,“你要是来幸灾乐祸的,看一会儿就赶紧走吧,我没心情跟你吵架。”

她这几天当真是瘦了不少,说话的时候脸颊能陷下去一大块儿,颧骨突兀高耸,以前看不出她美,现在入眼,满满的都是惊艳,美人在骨不在皮,她骨相很美,羸弱中带着坚忍的刚毅,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宇文潞噎了一下,指尖在她手腕上按了下,“我不是来幸灾乐祸的,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听你身边的丫头说你已经好几天美吃过饭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会饿坏身子的。“

沉央把他的手拂开,“用不着你管,走开!“

“什么用不着我管,我既然住在这儿,就跟你脱不了干系,我跟冯夜白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能好好儿帮我们?你千万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天下大计。“

也不知道哪句话就触到了她的逆鳞,沉央提了几分精神,恶狠狠的瞪着他,想说什么,可动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宇文潞指尖在她手腕上划来划去,挫败的认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刚才让尚梅去膳房端了饭菜过来,你起来稍微吃一点儿行吗?再这么饿下去你看看你还有人样儿吗?”

沉央把头一歪,“我不吃,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宇文潞好不容易放下身段来哄她,结果人还不领情,放以前,早就爱谁谁了,可这会儿却一点儿脾气都提不上来,心里是软的,嘴上也变软了,“你不想看见我,我想看见你总行了吧!再怎么着,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吃不喝儿子就能回来了?别到头来儿子没事,你先饿死了,那多划不来!”

话糙理不糙,宇文潞从小在一帮爷们儿堆里长大的,哄姑娘这还是头一回,别扭不说,还总说不到点子上,可大致意思不错啊,比起那些长篇大论的,他这样说不是更简洁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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