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的腿都快软了,一下没站住,跌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乌央乌央的又往她这儿跑来一堆人,一个她应付起来已然如此吃力,;再来一堆,那她即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八成是她这辈子跟冯夜白的缘分尽了吧,她站起来的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宁愿做刀下鬼,也不能叫他们抓住她用来威胁冯夜白。
她正准备硬着头皮跑上去,好歹死也拉个垫背的,嚷嚷着边跑边喊,跑到半道儿上却被人拦腰给截了下来,睁眼一看,居然是冯夜白,脸上溅上了血,表情有些狰狞,手在她腰上收紧了,低头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你是有男人的人,拼命的事我来,你就在边儿上好好看着就行。”
沉央伸手抹了把他脸上的血,还是热的,以前看见他杀人她是害怕的,现在看见他杀人她只觉得他英勇异常,她丝毫不在乎他脸上的污血,捧着他的脸回吻一口,唇上抿出个笑来,“今天咱们要是能从这儿活着出去了,我就再给你生个闺女,让你儿女双全。”
冯夜白捋一把她头发,吻着她鬓角,“好媳妇儿。”
这时候再问她怕吗?她不怕,一点儿也不怕,甚至打心底里生出了满满的安全感来,这个男人她嫁对了,她愿意为了他去死,他也愿意为了她去拼命,这就够了。
皇帝就在不远处观战,冯夜白跟卫沉央的那一幕深情款款他全看在眼里,真是死也要做一对同命鸳鸯,这份儿爱能感天动地,可在他这儿却不好使,他们越是表现的这样不离不弃,他就越是想从中作梗毁了他们。
宇文潞早前就跟李顺说好了,让他偷摸从皇帝的马厩里放几匹马出来,这会儿马来了,人也来了,韩石只耍花架子不真出招,故意装没看见放宇文潞河李顺去开宫门。
有马就好说了,冯夜白抱着沉央上了一匹马,扬手招呼甲七撤出去,宇文潞也拦上马,李顺经今天这么一闹,宫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上马跟宇文潞一起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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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玩儿脱了吧
皇帝不防止他们还藏着这么一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冯夜白他们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皇帝气急败坏,忙叫人备马去追,说到这儿忽然又想起来一茬,叫来李德景问,“冯夜白的儿子找回来了吗?”
李德景战战兢兢说没有,“原本看管他的几个侍卫追出去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消息,人没找到,咱们自己的人也下落不明。”
皇帝甩手给了李德景一巴掌,“废物!还不赶紧叫人去找?朕要冯夜白死,朕要他死你听见没有?”
李德景揉揉嘴巴子,一个劲儿点头说是,“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帮您抓住冯夜白,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心里都没底,人家才几个人,禁军那么多人在宫里都没拦住他,出了宫,天大地大的,且不说上哪儿去找人,就算是找到了,也没有在宫里瓮中捉鳖的时候那般顺手,能不能把人抓回来还两说呢,不过眼下皇帝正在气头上,要是不先答应,自己恐怕就得把命撂在这儿了。
才要下去办,皇帝又把人叫住了,“朕看着里头刚刚才有个人眼熟的很,你看清楚了没有,是不是宇文潞?”
李德景想了想,方才的确有一个穿着禁军衣裳的人混在他们中间,那会儿打起来太乱,他也没主意,这会儿细细一琢磨,惊出了一身冷汗,“会皇上,奴才瞧着好像......是宇文潞!”
皇帝震袖怒道,“哪是像,那分明就是他,朕虽然没见过他,可他的画像可是天天在朕的桌面儿上摆着,他就算是化成灰,朕也认得他,传出去多可笑,朕的宫廷,却被几个乱臣贼子当自己后花园似的进进出出,禁军还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李德景,朕的脸......都丢光了!”
李德景吓的往地上一跪,忙道,“奴才该死!是奴才的错!皇上恕罪!”
这些话皇帝这段日子以来听得耳朵都磨出血来了,这些狗奴才就是拿捏着做主子的心软,以为自己这么一求饶就没事了,回回给他来这套,皇帝今儿偏不顺着他们的意,冷着脸反问,“你错了?错哪儿了?又不是你放他们出去的,你何错之有?”
平日主子生气,顺着来,认错求饶帮主子把毛捋顺了就没什么大问题,可今儿是撞刀口上了,碰上皇帝心情不好,这不是自己上赶着找死吗?”
皇帝气急败坏,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时间,朕就给你三天,把冯夜白的尸体给朕带回来,至于宇文潞,朕要活的,这件事若是办好了,能保住你的狗命,若是办不好,朕就把你大卸八块以解真的饿心头之恨!”
小皇帝的手段他见识过,是个比先帝还狠辣老练的人,他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这么做的,到时候自己这条命,就算是到头了。
李德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档子差事,心里恨不能抽死自己,这个时候就不该上赶着冒头,现在玩儿脱了,马屁么拍成,自己算是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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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浪迹天涯
冯夜白一行人从宫里逃出来之后直往泰州去,泰州是皇陵所在,宇文家的老祖宗们都葬在那儿,皇帝的人就是追来了也不敢在自己祖宗的头上动土,小金鱼被宇文潞抱出宫之后交给了曹德纶,曹德纶也带着他正往泰州去,只要见了面碰上头,一家人聚在一起了,才好商量以后的事。
皇帝的人在背后穷追不舍,人家人多势众,手里又有弓箭长刀,骑的是千里驹,又顶着皇帝禁军的头衔,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他们虽然逃出宫了,可处境仍不见得乐观。
宇文潞看着他去的地方不大对,心里头隐约蹦出来个念头,骑马赶上冯夜白问他,“你要去泰州?你去泰州干什么?你跟皇帝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不如跟我回蒙城算了,还能想想怎么报仇!”
冯夜白看他一眼,“那也得你有命回蒙城去,皇帝肯定是认出你了,现在一定已经给各州郡下旨布防了,现在回去就是找死,去泰州,就算皇帝知道我们在的行踪,也不敢在自己老祖宗头上动土。”
宇文潞啐了句,冲他喊,“那也是我老祖宗,冯夜白,你要是敢在我们宇文家的祖坟上撒野,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冯夜白没搭理他,低头问沉央,“刚才吓坏了吧?”
沉央摇摇头,迟钝片刻又点点头,小手盖在他抓着缰绳的大手上,在他手背上抠来抠去,“一开始是挺害怕的,可是我一想,你就在我身边呢,有什么好怕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也不那么害怕了,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挺可怕的,夫君......我没给你拖后腿吧?”
冯夜白腾出一只手来揉揉她的脑袋,心里暖融融的,“没有,要是没有你,我今天估计就死在宫里了。”
沉央转身投在他怀里,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血,“我想回家了,咱们回家吧。”
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这段时间以来又成天担惊受怕的,加之小金鱼又被掳走,又很是难过伤情了一阵,身心俱疲,能强撑着这么久已经很难为她了,他现在想起她这段时间吃得苦,心口还钝钝的疼,眼中盛满柔光,恨不能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给她还嫌不够,心里还是会觉得亏欠她的,欠她的他要用一辈子去偿还,这辈子不够还想要下辈子。
他们都在马上颠簸,可比起方才的凶险,这会儿已经能容得他们喘口气了,冯夜白怕他们一行六七人阵仗太大,走哪儿都显眼,到时候反而不利于脱身,就提议分开走,宇文潞和他自己的随从走一路,冯夜白跟沉央走一路,甲七和另一个侍卫走一路,正好行至岔路,他们就此分道扬镳,目的地是到泰州汇合。
沉央忽然生出一种一样的感觉来,总觉得他们压根儿就不是在躲避朝廷的追杀,而是她在跟他浪迹天涯,一匹马,两个人同乘,她身后就是健硕厚实的滚烫胸膛,胸腔里心跳声如擂战鼓,贴在她耳边,无端端叫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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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给我亲一口
冯夜白不一样,他方才杀了不少人,精神亢奋,一身的血性被激发出来,这会儿正燥的慌呢,不觉就收拢了两条手臂,将她更紧的圈偎在怀里,低下头,鼻息滚烫,在她头顶匀匀洒下一层,“那会儿在宫里你说要是咱们能活着出来,你就再给我生个闺女,这话是真的吗?”
沉央沉默良久,直到冯夜白等得不耐烦了,用手揉揉她脑瓜子,又问了一遍,她才红着脸点点头,“我又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说话当然算数。”
冯夜白把马勒停了,掰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她不常涂胭脂,所以脸上不像别的女人一样有桃腮粉面的颜色,永远是清清淡淡不惹尘埃的模样,可眼下脸上因为害羞渐渐的染上了几两抹俏丽的粉红,看着很是可人,就像半夜里的一池清泓,只有她才能浇熄他身上的火,给他救赎。
“媳妇儿。”真是好一把烟嗓,叫她的时候,声音里像揉着一把沙子,话意里带了些不明的况味,他俯下头,跟她越靠越近。
沉央就知道他这么喊她一准儿要出事儿,可再怎么动情也得分场合不是,他们现在是在逃命的路上,身后还有皇帝的追兵,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会丧命的,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沉央一把捂住他的嘴,一手顶在他肩膀上推着他,“我们赶快走吧,一会儿皇帝的人追来了就麻烦了。”
他拉下他的手,眼里的深情款款丝毫不受影响,“都跑了这么久了,早该甩远了,皇帝想追还远着呢,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两人之间的力气始终是最大的差距,他一身健硕肌肉,动动手指头都能把她降服,方才在宫里,恁高的九尺壮汉他都能单臂挑了,何况她个小丫头片子,冯夜白心思上来了,手上就不老实,用缰绳绑了她两只手,笑的颇有些浪荡公子调-戏连良家女的做派,挑起她下巴,把脸凑过去,“给我亲一口。”
沉央嗔他,“你还胡闹,我没跟你开玩笑,一会儿要是真有人来了,你一个人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吗?”
冯夜白根本不理她,硬是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才放开,“我有分寸,不会出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