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进入山中,没有了战事,陈旭就不准备体恤马力。
他让黄巾骑兵下了战马,把很多粮食都放在马背上,众人星夜兼程往大寨的方向赶去。
如此一来,本来五日的路程。众人只走了两日,就已经到达了大寨之中。
由于时间太短,田丰组建的这个大寨,非常的简陋。但是放眼望去,却可以看出一个城池的雏形。
大汉虽然腐朽没落,但是距离真正的天下大乱,不知还要多久。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大寨就将会成为黄巾军安生立命的根本。
陈旭的心很大,有气吞山河之壮志。田丰的心也很大,他构建的大寨,绝对不是那种只满足几十万人居住的场地。
“主公!”
田丰带着杨凤等人来到陈旭面前,急忙向陈旭行礼。
他虽然投奔陈旭没多久,但是被陈旭掳掠到身旁已经有了很长时间。自从陈旭向他剖白心智以后,田丰便对陈旭倾心辅佐。
两人君臣配合,宛如鱼水相扶。虽是几日不见,却宛若时隔三秋。
陈旭一把扶起田丰,挽着他的手臂说道:“先生为我黄巾构建大寨,呕心沥血,功劳甚大。”
“今日与先生相见,应该是旭向先生行礼才对,如何能够受得先生如此大礼?”
田丰被陈旭扶了起来,正色道:“我为主公下属,为主公分忧乃是本分。然而我为臣子,当谨守君臣之礼。”
“不仅是我,主公日后执掌黄巾军之命脉,当为我等共主。纵然私情再好,亦是君臣有别。”
而后田丰瞟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厉声说道:“自古以来,无规矩而不成方圆。我黄巾军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决不能纪律松弛,尊卑不分。”
“日后我等当定律法,守纪律;有功则赏,有过必罚。有才之人,当提拔重用;无才之人,亦绝不容许其尸餐素位!”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他们连忙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我等必定竭尽全力,愿为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陈旭见到众人的表现,心中一动,眼中露出奇色。
杨凤安排着众多流民居住在简陋的房屋之中,田丰却把陈旭带到了一个密室里面。
田丰施礼毕,与陈旭跪坐对立。
他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细细打量了陈旭一阵,才开口说道:“主公可知,方才我为何会如此说话?”
陈旭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却也并不说出。有些话,只能是自己的下属说出来。
并且给他们发展的机会,又何尝不是让他们施展才华?众人得以施展出平生所学,自然感觉自己受到了重用。
用人之道,陈旭虽然并不精通,但是这么长时间身为黄巾军的渠帅,却也略懂一二。
所以陈旭故意面露疑惑,恳切地问道:“还请先生明言!”
田丰整理了一下衣襟,昂然说道:“主公仁慈,待人以恩义,使得三军将士尽皆效命。”
“然而主公现在情形,却有三大弊端。”
“主公施以恩义,众人虽然心中感动,原为主公效死,心中却缺少了敬畏。”
“夫上位者,当喜怒敛形,使众人可远观而心生敬畏,却不可亲近也。”
“众人心中没有了敬畏,长此以往,众人持宠生骄,则会法令不通,不尊号令。如此一来,不消三载,军中必生内乱。此一弊也。”
陈旭闻言,心中凛然。
田丰说的这些话,绝非危言耸听。直到现在,他也感觉到了,帐下的士卒与他说话越来越随意。
这固然是双方关系亲密的表现,但是陈旭不但是一个将军,更是一个主公。
将军得士卒亲近,确是好事。但是陈旭如此行事,日后不仅是士卒,可能就连他的帐下将官、治下百姓,也都会对陈旭失去敬畏之心。
缺少了敬畏,固然能够得到民心。但是是日久了,众人就会忽略他们臣子的地位。陈旭下达的命令,也会极容易被人忽视。
上位者没有相应的威仪,此乃取死之道。
陈旭脸色一肃,对着田丰拱手说道:“若非先生提醒,某恐铸成大错!”
田丰展颜一笑,说道:“主公初掌高位,又连日征战,施恩与人并无过错。只需日后多多注意,树立自己的威严即可。”
陈旭点头恳切地问道:“还请先生继续。”
“主公现在的职位只是渠帅,我观黄巾军中,亦有一些人与主公职位相等。若是主公不早做处理,此事必成祸乱之源。”
“主公欲成大事,相比起自己帐下的众人,主公自然要高人一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