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绿抬起头,瞅着他,手在背后使劲掐了一下后腰,眼圈就迅速红了起来。
泪水漫上眼眶,欲落未落,我见犹怜:“裴哥哥,我,我还是一个孩子,要赚生活费,还要养哥哥,兜比脸都干净,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仿佛昨天那个豪气地背了一书包现金砸在厨房的阔气少女压根不是她本人。
男生沉默片刻,而后无奈道:“行吧。”
他叹息一声,像是做出了极大的妥协:“湿巾,给你报销。”
......操你妈的。
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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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居店后,裴措手里拎了几只碗和一个折叠衣架。
至于鹿绿,她什么都没买。
倒不是真的心疼这么几床被子钱,而是单纯的为了跟裴措作对——她就是不想让这个男人称心如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家店的被子鹿绿并不是很满意。
便宜的太糙,舒服的又太贵,甚至没有她昨天晚上在行军床上的睡的舒服,那还不如直接从家里偷几床被子出来呢。
在出租车上,鹿绿靠着车窗看了会儿风景。
雨已经停了,地上湿漉漉的水迹很快被太阳晒干,树木郁郁葱葱又闪闪发亮,仿佛马上就要烧起来了,连风都带着炽热的焦意。
夏天就是这样的,让人烦躁到心底里。
她忽然问:“裴措,你是处男吗?”
裴措原本要换狙击枪的动作就是一顿,差点没把自己的队友给打死。
他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瞅着她。
小姑娘无辜地眨了眨眼:“那好吧,我换个问题,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纯粹想知道,是你甩别人的经历比较多,还是被别人甩的经历比较多。”
男人沉吟片刻:“和平分手。”
哟。还真谈过恋爱。
不知道为什么,鹿绿竟然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爽。
她又问:“为什么分手呢?”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总得有个原因吧。”
小姑娘一副刨根问底的态度,“你说说呗,给我借鉴一下,以免我以后谈恋爱的时候重蹈覆辙。”
“性格不合。”
“怎么个不合法?”
“你现在还是以学业为主。”
裴措终于忍不住了,警告地瞥了她一眼,“用不着借鉴这些。”
鹿绿皱皱鼻子,没应声。
但也没反驳。
车里再次陷入沉寂,只能听见裴措打游戏的噼里啪啦声。
直到到达目的地,鹿绿抱着路上买的一大束满天星下车,也不跟裴措道别,僵着小脸,一副气得要死一辈子不再来往的模样。
裴措没有搭理她。
小孩子闹脾气,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幼稚冲动,来得快去的也快,很没必要一直惯着。
但汽车正要离开时,小姑娘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过身,蹬蹬蹬跑回来,敲了敲车窗。
裴措按下车窗,对前方司机道:“抱歉,稍微等一会儿。”
话音刚落,一颗圆润漂亮的头颅儿就直接从窗户外探了进来,把整个车内的光线都挡去大半。
面对如此惊悚的画面,男人面不改色:“还有什么事?”
鹿绿把那束满天星丢到他身上。
她睁着一双圆眼睛,脸颊红扑扑的,星眼如波:“裴措。”
她说:“我要追你。”
......
有那么一瞬间,裴措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用最大的自制力压住语气里的震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