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缺等几个禁卫冷酷的吹着火铳口渺渺轻烟,几个暴动的军将当即一僵,这个功夫,后面早有戒备的禁军已然轮着槊狠狠捅了过去,坚硬精良的闽国文山甲在这种重兵器面前依旧一捅就穿。
军士们嘿呦的声音中,八个人被几十把槊高高挑了起来,惨叫声中又是被狠狠摔在地上,喷涌的血当即流淌成泊,口吐鲜血,几个叛乱的军将绝望的向前伸出满是血腥的手,垂死挣扎的惨状看的其余十来个军将也是心头发寒,腿脚发软的纷纷跪在了地上。
处决了九个高级将领,李捷却依旧连头都没回,依旧领着君臣大步向前,死死盯着长孙无忌赌输了的赌徒一般通红的眼睛。
距离十米处,李捷终于停住了脚步,满是血丝的眼睛秒了一圈,旋即暴怒的低吼道:“在寡人最后的耐心耗尽之前,长孙无忌,领着你的兵滚出寡人的宫殿,寡人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寡人杀得这里寸草不生,汝等每个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不是恐吓,而是一个帝王实实在在叙述的事实,而且怒吼之后,李捷猛地举起了手,不到一秒,四面八方几十门红夷大炮也是喷吐出了一米多长火蛇,隆隆的炮声震动的庞大的闽王殿都嗡嗡作响。
蠢蠢欲动的关中军在这突如其来的惊雷中,甚至有人脚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用李捷遗留下的火药炸开过神龙门,长孙无忌可太知道这些铁管子的威力,看着李缺等数个禁卫冷酷举起的火铳以及周围一个个树立的虎蹲炮管子,满头冷汗,长孙无忌还是压住了蠢蠢欲动的程务挺肩膀。
“放下兵器,投降!”
“什,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务挺惊愕的回过头,瞪着长孙无忌满是热汗的脸惊愕的问着:“长孙相公,向闽人投降?”
“末将不怕死的!将士们也不怕死,丞相放心,吾等必定和他们拼了!”猛地站起身,程务挺回首搞搞震起了手臂高昂的呐喊道:“和闽人拼了。”
没等心惊胆战的长安军万众响应,一只肥胖的手忽然猛地抓住了程务挺高高震起来的手臂,油腻的汗水在黝黑的盔甲上留下一条深深地痕迹,阴沉着脸,长孙无忌低声怒吼道:“本相说,投降!”
在李捷睥睨的目光中,满是愕然的关中兵终于一个接着一个的放下了兵器。
在闽军的驱赶下,五千多关中唐军被赶牲口一般驱赶出了闽王广场,在闽军的喝骂下,一个个关中子弟垂头丧气低着脑袋,而且还警惕的左右注视着,程务挺说的没错,这些关中兵不怕死,怕的却是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这些天关中唐军虽然不算恶事做尽,但也对闽国算的上百般折辱,而且差一点分裂控制了闽国,等待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何等惨烈的报复。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长孙无忌想的必须远一点,如今,颠覆闽国随着李捷奇迹一般的归来已经变得不可能,如果拼死一战,虽然支撑不了多久,但杀了扣在手头的闽国大臣,烧了这座闽国政治中心象征,闽王大殿还是办的到的。
但这些毫无意义!李捷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团队,就算几百个大臣死光了,对于有了主心骨的闽国来说,不过再提拔一批就行,相反,如果烧了闽王大殿,此举将彻底激怒闽国,关中的朝廷本来就在征讨辽东中倾尽全力,如果再与一个复员百万里,拥兵百万多的庞大帝国开战,关中也吃不消。
更何况,长孙无忌还是李捷岳父,凭着这个身份,或许还能与李捷攀攀交情,保住自己等人姓名,让关中将自己等人赎回来。
突袭闽国的五千多关中军,可是精选勋贵子弟,关中战力中,精华中的精华!
可惜,长孙无忌想的挺好,驱赶了关中唐军,李捷却连理会都没理会他,仿佛对普通小兵那样,随意的就被闽军推搡到了队伍中。
“喂!李捷!闽王!我是长孙无忌,你就这样对你的长辈吗?”心头焦虑,满头大汗的长孙无忌站在俘虏圈中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大嚷着。
“哼,长辈?”听到这句话,李捷终于冷酷的回过身,反唇相讥问道:“孤与萝儿深陷异族重围中之时,身为长辈的你,何曾有一丝挂念过?你也配提长辈?”。
眼神在李捷身后根本没有看到长孙织,一缕愧疚终于浮上长孙无忌脸庞,在他哑口无言中,被十几个闽军吆喝着驱赶而走。
关中军的乌黑被清洗一空,类似于猛火油柜,用于消防的水柜冲刷下,沾染在闽王殿中散发着浓浓油腥气的猛火油也是被冲洗一空。
惊心动魄失陷了三天,这个宏伟建筑,闽王大殿,终于再一次回归到了闽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