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听的阿史那云烈差不点没喷出来,满是灰尘的铠甲簌簌作响,这个老将赶忙重重的一拜手拜了下去,悲催的吼道。
“将军,现在不是感慨教子的时候了,再不攻,先锋校就打没了!”
“嗯,是时候了。”
药格罗终于点了点头,阿史那云烈如蒙大赦,赶忙高高举起了马槊,厉声大吼道:“第二列,冲,速速攻上山去,击破阿兰人骑兵!”
“不,告诉大家,冲的慢点,顾及些身后,本将随时要发布新的命令!”
听着药格罗又加了一句,阿史那云烈又是差不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回头惊愕的看了一眼药格罗一本正经并没有开玩笑,这才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对着号旗手大吼:“还没听到将军的命令吗?让军队稳扎稳打,不要冒进!”
“喏!”
怪异的命令下,第二波三千也终于发起了冲锋,可惜一个个举着盾牌时而顾及着背后的举动却是缩头畏尾,气势全无。
本来缺乏地利,还人马疲惫,拼的就是个勇劲儿,如今这副模样的冲锋却是气势全无,咋一接战又陷入了个焦灼的局面。
而且唐军精良沉重的盔甲这时候反倒成了劣势,精疲力竭的铁骑越来越难挥动兵器,奋战下越来越被阿兰人向山下压去。
“将军,快支撑不住了,让后军上吧?”
这一幕又让阿史那云烈心急如焚,眉头都皱上了天,禁不住焦虑的对药格罗抱拳询问道。
可怎么也没想到药格罗却是轻飘飘摆了摆手。
“败局已定,还上什么上,鸣金,撤军。”
说着,药格罗竟然是扭头就走,惊得阿史那云烈更是眼睛瞪得犹如鹅蛋般圆,耗费了数百生命,打到这份儿上,说走就走了?
直到帅旗大纛都出去了几十米远,阿史那云烈这才反应了过来,无比愤慨推开了僵在那里的传令兵,亲自敲起了大金。
当当的清脆声中,再也支撑不住关宁铁骑纷纷偃旗息鼓,转身而走。已经拼杀的浑身是血的弩失毕思忠亦是愕然回过头,静了片刻,哀嚎一声,推开挡路的敌骑亦是掉头就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败退中的关宁铁骑连阵型都维持不住了,一面溃逃,药格罗的亲信还不断从马屁股的褡裢中倾倒着些亮晶晶的东西。
阿兰人则彻底沸腾了起来,一面跟在后头兴奋的追击着,一面还高声狂呼:“闽人败了!闽人败了!”足足跑下了山坡,两军这才脱离了接触。
拎着带血的大刀,那个阿兰人千夫长在前面嚣张的大声笑着,鄙视的比划着下流的手势。
“闽国,法克你的女人,你不牛吗?照样让老子收拾了!”
就在这个时候,眼尖的阿兰人前锋却是忽然纵马到了前方,一个水中捞月从地上捞起一块亮晶晶的东西,拿在眼前晃了晃,又放在嘴里咬了咬,无比兴奋的大喊了起来。
“黄金!”
这一句话犹如捅了马蜂窝,数以千计的阿兰骑兵纷纷跳下马来向前蜂蛹争抢着,连千夫长都被挤到了一边,气的这个暴躁家伙沿途踹开不知道多少人,这才挤到了前面。
一块亮晶晶的黄金到了他手里,借着升起来的月光,更多金光映射进了他的牛眼中,那是关宁铁骑败退的方向,寻着血迹与金光,浓郁的贪婪又是在千夫长与每个阿兰人的眼神中冒出。
“别放跑了闽国人,给我追!”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一个又一个阿兰人跨上战马,奋勇向前狂奔而去,在后面,傻了眼的大巫师悲剧的跳着叫大声嚷着:“回来,贪婪会被天神惩罚的!”
没有人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