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阿拉伯帝国主力的去向,大闽的将军们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争论,其中降将萨拉丁的推测倒是颇为精准,库法沿线的确得到了阿拉伯人袭扰的奏报。
不过李捷一兵一卒都没有分派回防美索不达米亚,一方面虽然跋涉沙漠艰苦耐劳的阿拉伯人,但必定人数不能太多,供应一万个人度过沙漠的给养与供应十万骑兵的给养完全是两个概念。并且稍微阿拉伯人一袭扰就退兵,征服阿拉伯半岛也无从提起了。
零一个方面,李捷对幼发拉底河的防线可是特别有信心,两千多里河防,每隔十里都有烽火台一座,两万突厥吐蕃与汉人的混合骑兵随时巡视着,一旦阿拉伯人有越界的举动,这支骑兵能第一时间给予凌厉的反击。
的确有阿拉伯骑兵袭扰库法的报告,不过这支骑兵已经被负责断后的李道宗打了回去。
就在阿拉伯大军主力去向再次成迷的时候,侯赛因却用行动告诉了大闽,老子在这里!
阿勒颇城被几万阿拉伯轻骑兵焚毁,两个府的府兵几乎全军覆没,还有二十多个户部官员被杀害,囤积在阿勒颇的粮草一半被焚毁,一半被劫走,安放在阿勒颇城门处平民加军人脑袋搭建成的人头架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向大闽示威着。
“城中尸体堆积如山,臭气熏天,阿拉伯凶蛮大开杀戒,我大闽被俘获之将士十人一串,尽数捆缚长街,贝都因骑兵来回奔驰,斩杀其首,长街之上,血肉模糊!”
一面宣读着前线的战况,兵部宣威使韩成语气中都带着颤音,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挑衅大闽威严了,两旁将军那杀人一般猩红的眼神如同要撕了他一般,闽王那握在龙椅扶手上不断颤抖的手同样令他心里发颤。
没等韩成宣读完,最是暴躁的左千牛卫大将军盛连山已经额头青筋暴起,站出朝班愤怒的请战着。
“末将愿为先锋,为大闽王取侯赛因之狗头!”
不过兵部尚书李绩却是皱着眉头犹豫了下,亦是站出了朝列,迟疑的抱拳启奏着。
“陛下,哈希姆氏侯赛因虽诡计多端,但并非嗜杀之徒,况且前翻用两万弱卒支援东罗马帝国以乱人耳目,又命部袭库法以扰人注意,以藏匿其军,此番却突然绕过我军防线,以残酷手段杀我军民,故意激怒闽王,恐怕其中有诈啊!”
“哎呦,老尚书,他侯赛因都屠杀了一城三万多人,还不是弑杀之人啊!老子看他就是面对我大闽知道必死无疑,死前疯狂挣扎一下,就应该率大军,一举铲平他娘的老窝。”
李绩刚说完,先站出来的盛连山已经拍着大腿不服气叫嚷了出来,这话立刻惹得药格罗,房遗爱,哥舒纳木错,独孤谋等一大堆铁血悍将站出来纷纷叫嚷支持,不过听着李绩的论断后无奈的瞪了一眼盛连山,李业诩亦是站出朝班,凝重的劝解道:“陛下,李尚书言之有理,请陛下三思。”
就连跟随李捷亲征的凤阁右仆射,上柱国王方翼都是跟着站出朝班劝解着:“陛下,阿拉伯蛮非比寻常蛮夷,是该侦查妥当,再做决断。”
上一次朝廷就是轻视了阿拉伯人,三十多万大军一败如水,就连李捷自己都差点没搭在那儿,到现在各部大人可还都记忆犹新,是大闽历史上的白登之围,对于阿拉伯人,绝大部分经历过的朝臣都持谨慎态度。
意见分裂成了两派,所有人的目光都期盼且焦急的汇聚在自己身上等候自己的裁决,万众瞩目下,李捷却也是捏起了下巴,深思起来,好半天才沉吟着说道:“寡人决定,立马出兵大马士革,复仇!”
“陛下!三思!”抱着笏板,李绩,王玄策,李业诩等十来个朝臣顿时急了,纷纷跪伏在地上焦急的叫道。
可李捷霍然站起,忽然对着反对的群臣反问了过去。
“这次征讨阿拉伯蛮夷,是否还有漠南阿拉伯截我归路?是否还有东罗马人背信弃义两面夹击?是否还有人能在麦加一呼百应?”
这话禁不住听的王玄策,李绩几个豁然开朗。
如今形势可彻底变了,截断大闽后路的萨拉丁还在殿外蹲着呢,曾经辉煌的漠南骑兵如今烟消云散,也门与阿曼也成了大闽藩属国,现在两地的骑兵还在河中郡王李让麾下效力。
至于拜占庭?这两天保加尔人也扛不住弹尽粮绝,仗着曾经跟随安娜抵抗阿拉伯人,西蒙在安条克的大皇宫苦求这才得以投降,如今已经有十八万东罗马军队投靠在了大闽麾下被打乱建制,重新整编。
那些投降过来的东罗马元老如今可是视君士坦丁四世为眼中钉,以君士坦丁残酷的性格,一旦他活着回君士坦丁堡,他们这些投降的元老全家全都得被屠戮。
如今,阿拉伯帝国就剩下了发祥地汉志以及夺取罗马帝国的叙利亚,巴勒斯坦,约旦等几个有限行省,连上一次大战提供了二十万步骑兵的埃及如今都宣布独立了,而且信仰基督教几百年的埃及如今还有从一丝蓝化重新转变为基督化的趋势。
只要摆平拦在眼前最后一头拦路虎侯赛因,整个西亚的战事就可以彻底结束了,所以,不管侯赛因有着何等阴谋诡计,打过去就是了,反正都要打。
李绩,王方翼几个又是拱拳退了回去,李捷神情亦是严肃起来,严峻的喝令道:“药格罗,大度设,完颜阿骨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