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里的后路,追击出去二十多天,已经分散了李捷快二十万大军,平均一天就有万人从战略部队中需要减员出去,保护后路军需。
开元四年十月初五,已经被追击到叙利亚沙漠南部边境的侯赛因为了摆脱闽军咄咄逼人的追击态度,又策划了一次对闽军运粮队的大规模袭击。
初五正午,一支五千人左右的波斯人,亚美尼亚人混编运粮队正从上一个兵站希拉出发,押运着五万石粮食以及一些古怪的竹筒补给品追着主力大军,顶着炎炎烈日,行进在干燥炎热的加大拉荒原中。
满是汗水急急匆匆行进的运粮队浑然没有注意到,就距离粮队附近不到几百里的距离,上万阿拉伯骑兵静静地趴在荒草丛生的原野中,连战马与骆驼都是被压低身体,跟着主人趴伏着。
带队的是阿拉伯军中悍将,侯赛因的左右手阿卜杜勒,为了这次伏击,阿卜杜勒的军队抛弃辎重超过大军先行进了一天,旋即向东南又狂奔了一夜躲避李让的骑兵侦察范围,几百里的奔袭,就为了打闽军一个措手不及。
眼看着茫然无知的闽军运粮队那在太阳下晒得奄奄一息的大旗有气无力映入眼帘,残忍的笑容在阿卜杜勒颇为肥硕,有点像沙皮狗一样耷拉的脸上,上一次袭击大闽运粮队,他就是先锋,曾经带头斩杀了数十个闽军。
似乎回忆起了热血喷溅在脸上那股畅快感觉,残忍的舔了舔嘴唇,阿卜杜勒长啸一声,上万阿拉伯铁骑猛地从藏身处扶起坐骑,拔出马刀,呼啸着向前冲去。
闪亮的弯刀在浓烈的太阳下散发着刺人寒光,鬼哭狼嚎的阿拉伯语咆哮声,遮天蔽日的马蹄烟尘,犹如沙漠中爬出的木乃伊那样,阿拉伯军带着世间一切恐怖,凶狠,暴虐,狂飙着冲向猝不及防的运粮队。
简直与上一次击溃大闽后军一模一样,阿卜杜勒甚至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弯刀划过这些该死异教徒喉咙时候动听的声音,可就在这时候,闪亮的太阳中,些许带着呼啸声音的黑点却忽然在他瞳孔中放大。
“投枪!”
没等阿卜杜勒惊呼完,傲慢到连弓箭都没有释放的阿拉伯骑兵就已经完全笼罩在了沉重的投枪打击范围之内,这种七八斤沉,西方土生土长的远程武器打击下,甚至有的轻骑兵直接被扎了个对穿,先锋几百人下饺子一样在运粮队前几十米跌下马来。
没等不可置信的阿拉伯军骑兵醒过神来,原本绵羊一样的波斯府兵还有奸滑的亚美尼亚山地兵此刻却如同狼一样嚎叫着主动扑了过来,同样凶悍的吼叫声中,短枪凶狠的扎向马上骑兵,甚至还有悍勇的闽兵疯狂的直接扑到马上,将贝都因骑士狠狠砸在地上。
战死在沙场上还有抚恤,溃逃了则要被活埋,尤其是有些经历过抽杀军团的府兵,高加索兵,宁愿直面阿拉伯人凶残的马蹄,也不愿再经历一次令人崩溃绝望的生死抽签了,军纪与恐惧的驱使下,在军官的率领下,人数占据劣势的运粮军硬是凶悍的打起了反冲锋。
以命相搏的凶残,倒是将骄横的阿拉伯骑兵打蒙了。
…………
几日后,约旦河东岸,几百个残兵败将,干渴的嘴唇开裂,皮肤爆皮,奄奄一息的贝都因骑兵终于撵上了侯赛因主力大军,坐在骆驼拖着的小车上,已经没了一条腿的阿卜杜勒猛地灌下了一皮囊水,然后就是抱着侯赛因嚎啕大哭。
“哈里发,末将对不起您啊!也不知道魔王闽王用了什么魔法,那些波斯下等人还有高加索蛮夷都像发了疯一样,末将与他们苦战了一天,杀了他们两千多人,才把这些异教徒打退,可这时候,闽军的骑兵已经包裹上来了,上万将士,全都,呜呜呜呜……”
眼看着这个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麾下这会儿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再注视着一个个衣衫褴褛好不容易逃回来的贝都因骑士,侯赛因再一次深深叹了口气,又是合拢了双掌,喃喃的祈祷着。
“真主保佑!”
这功夫,伛偻前行的长长阿拉伯大军前列,十来个骑兵却是忽然带着无比兴奋狂奔了回来,甚至都忘了礼仪,直接冲到了侯赛因身前十几米处才翻身下马,无比兴奋的大声禀报着。
“哈里发,前方,再有几十里路就是加利利海了,咱们要到家了!”
些许欢腾,从拖着沉重粮饷,因为暴晒而干枯发裂的阿拉伯人脸颊上流露了出来,侯赛因沉重的眼角,亦是终于流露出了些许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