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忽然之间,安娜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焦急的又是抓着李捷的手问道:“埃提乌斯老师呢!”
李捷正一肚子火气没出发呢!环抱着安娜一个转身,扶着胸口血淋淋的半截横刀刀刃坐起来的埃提乌斯就映入了安娜眼中,捂着伤口,安娜无比复杂的询问着。
“为什么?”
“从小你不就教导我,要做一个凯撒,奥古斯都,五贤帝还有君士坦丁大帝那样有为的人,为罗马人民带来福祉吗?我继位罗马皇帝,把罗马纳入大闽这个打造好的贸易圈,保护罗马不再受蛮族威胁!而且传承的还是罗马的国祚,不好吗?”
“为什么最后一刻,老师你竟然要站在我哥哥那一面!”
安娜伤的太重,这一句嘶吼甚至让她都咳出了血来,慌得李捷赶忙搂住她蹲伏下,同时凄厉的大嚷起来:“太医!传太医!”
李捷含怒一刀,刺破了埃提乌斯的肝肺,这种贯穿伤在古代几乎是无解的,双手鲜血淋漓的捧着胸口利刃,呼吸如同破风箱一般,也是大口呕着鲜血,埃提乌斯好一会才喘匀了一股气,却也是满面复杂的苦笑在脸。
“闽王继承了罗马帝位,随之而来的却是儒教对基督教的冲击,我读过大儒的经典,的确是经世治国之学!可是!”
又是大口咳出一口鲜血,埃提乌斯嘶声竭力的叫嚷着:“可是满地儒生的罗马,还是罗马吗?”
“不要理会这个疯子了!安娜,相信孤,坚持住!你一定没事的!”这功夫,太医十多人也是拎着药匣子紧张的赶了过来,再没让神情激动的安娜与埃提乌斯对质,抱着她,李捷急急匆匆就跑向了内房,一路上,血滴淋淋漓漓撒了一地。
似乎刚才那一吼也耗尽了最后一点生命之火,看着安娜被李捷抱走,眼神已经朦胧的埃提乌斯喃喃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为凯撒!我为布鲁图!愿罗马长存……”
终于,这个处心积虑的老狐狸双手颓然落下,歪倒在了大闽的红漆石柱之下。
…………
博斯普鲁斯海峡对面,整个金角湾已经被火光所照亮,无数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罗马商船,民船冲着对岸的大闽火炮阵地汹涌的扑了过来。
“开炮!”
小野虎嘶声力竭的吼叫声在木材燃烧的噼噼啪啪中格外的凄厉,旋即岸上早已准备多时的重炮几乎压低到了水平线,轰鸣的喷射了出去,一排火船顿时四分五裂,沉没在了海峡中。
可是这大火船仿佛数之不清那样,一批沉没了,第二批又冒了出来,七百五十米的江面很快被火船多堆满,酷热的大火甚至让最前沿的闽军眉毛都烧黑了。
借着火船的掩护,早已经蛰伏多日的罗马皇家水军三百多条蒙德罗战舰急促的逃出金角湾,向外海奔去。
君士坦丁堡西城门,混战变成了惨叫,罗马人的希腊火喷射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喷溅而出,刚刚还热血上头的阿拉伯人上千人一刹那都成了火人,余者亦是再没了勇气,兵败如山倒的四处逃散出去。
城门亦是火光冲天,先期进城的三个团闽军在城上城下与突然反水的罗马守军厮杀成了一团,敌众我寡,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军士被逼上了绝路,甚至不得不惨叫着从城墙跳下去,李业诩的牙齿亦是咬的咯咯作响,可他无能为力。
左右千牛卫在败兵冲击下维持战线尚且艰难,如果今晚他们溃败了,整个战局将满盘皆输。
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火光映照在君士坦丁四世苍老而惨白的脸上,映的他如同吸血鬼一般,可那张脸上如今却满是亢奋与欣喜,在回来的一百多元老还有本来支持他的希腊元老簇拥下,君士坦丁四世张狂的振臂狂呼着。
“将士们,我们被闽人骗了,他们像当年无信无义的高卢人一样,残杀了我们可敬的元老埃提乌斯还有各位大人们!”
惊疑不定再各个元老贵族势力组成的重步兵中传染着,一万八千多罗马军团不可置信的交头接耳,可是在场那么多元老作证,不由得人不信,最后,不知道谁第一个呐喊出来,转而,万人的军队跟着也是潮水一般的叫嚷了起来,电闪雷鸣般的响彻了整个新罗马。
“和闽人,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