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居然是驸马都尉房遗爱。
原本房遗爱是作为左武卫大将军统帅左武卫的,可在大马士革附近的一系列战斗中,房遗爱请调前线,不愿意守城,再加上新归附十多万罗马大军也需要个猛将镇守,故而李捷让房遗爱带着些亲卫去接收罗马军团。
经历了雅穆克河战役后,房遗爱的十一万左右罗马军团也遭到了些损失,再加上内部还残余些许君士坦丁四世遗留的隐患,故而这支军队一直留守大马士革,经过了一系列重整补充,这才被派上前线。
这一次房遗爱带来的就是番号一到十,十个罗马军团五万人,最近前线吃紧,故而李捷仅仅留房遗爱在以佛所休整了几天,就派他增援了过来。
眼看房遗爱过来,李绩却没有表现出欣喜,反倒是有些头疼的迟疑了一下,这才翻身下马,笑着将他搀扶了起来。
“房将军远来增援,老夫万般高兴,将军快快请起!”
一番寒暄之后,李绩热情的拉着房遗爱的手一同回了军营,然而他麾下的罗马军团想要跟着进来时候,却有左监门卫的军兵过来传信,命他们留守在当地,不得妄动!
太阳摇摇晃晃的赖在天边,恋恋不舍的向下沉,在军营中待了不到半个时辰,房遗爱却是满面郁闷,带着他麾下的大军,又是排成长长的阵列,向北方前进而去。
军营门口,目送房遗爱大军离去,李业诩倒是一肚子不满意,颇有些疑惑的对同样站在夕阳下,一身光辉的李绩询问起来。
“大总管!如今君士坦丁堡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干嘛不一鼓作气将其拿下,而且就算是士卒疲惫,可房遗爱将军的麾下正是生力军,大可以用房将军作为明日的攻城主力,也不需要打发房将军去北疆吧!”
“高阳公主可最是要强,之前陛下并不想罗马军团参战,是她求着陛下让房将军也率部过来,您这……,可把高阳公主也得罪了!”
这话已经有些犯忌,如果不是李绩与李靖是世交,李业诩也不会如此提醒,可是听到李绩耳朵里,却激得他一脸苦笑,反问道:“这些天老夫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业诩,如果你是君士坦丁四世,你会去希腊,还是死守君士坦丁堡?”
这话问的李业诩一愣,旋即面容也是严峻了起来。
真说起来,去希腊绝对比待在君士坦丁堡强!
君士坦丁四世是作为共治皇帝陪着前皇帝君士坦斯经略希腊,南意大利,西西里一带,想要讲这些地方作为躲避阿拉伯人攻击的逃生所,就像当年北宋灭亡后,北宋皇族在南方建立南宋一样,所以君士坦丁四世的主要势力其实都在希腊一带,马其顿以及君士坦丁堡,倒是同情安娜的居多,毕竟是安娜从穆阿维叶手里保住了大家。
而且从战略上来讲,君士坦丁堡已经孤悬在闽军攻势中,一旦被包围!除了色雷斯有限的军力援助外,几乎与整个巴尔干半岛腹地的联系都会被割断,而如果去雅典,回旋的余地就会大很多。
君士坦丁四世如果聪明的话,完全可以在雅典遥控战局,以马其顿首都塞萨洛尼卡以及东阿尔卑斯山防御大闽,就算垂死挣扎也比在君士坦丁堡被困死有希望的多。
那他为什么要死守君士坦丁堡?还故意激怒大闽,让大闽主力来攻?要么君士坦丁四世蠢到家,固执到家,也自大到家!要么他还有底牌!那么,作为一个军事统帅,就不能把希望全都压在前者上了。
李业诩面色凝重,李绩则是满面忧虑的看着北方与西方,慢悠悠说道。
“马其顿有苏烈苏将军,他是大闽悍将,当年生擒颉利可汗的能士,有他和关宁铁骑以及各部骑兵,虽然仅仅有一万五千余,却是令人放心的,可北方,毗邻罗马人的色雷斯军区,用五万刚刚溃败过,贵族统军将领被杀死不少,而且几乎没有统一指挥的阿拉伯骑兵守卫,老夫实在有些不放心!”
“前些日子为了攻城,所以老夫也不得不逼着全军前进,可如今计策成功胜利在望,就不得不谨慎了,让全军养足精神,调派可靠的军团守卫北方!”
“不过老夫也希望自己多心了,宁愿得罪高阳公主,老夫也不希望罗马人翻盘啊!”
听着李绩的长叹,李业诩心头亦是沉重了几分,有些忧虑的眺望着身后广袤的欧洲大陆,仿佛那层层叠叠的山峦中,真藏着一头罗马恶鹰那般!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