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的身份在这边不怎么好使,为此,话锋一转,我说自己是一名中医,祖传的老中医!还一本正经的说此种病我曾见过。可是,院长依然不让我进,幸亏我之前在急诊室遇到的维吾尔大夫也在,人家一眼认出了我,当即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院长这才同意我进去。
他让人给我找了防毒面具,至于老雷他们三个却被拒绝在外,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来了持枪士兵,他们将住院部彻底包围了起来。随着军人一同进了医院,我俩探讨在沙漠中的事情时,他让我叫他老马就行了。
所有病患单独关在了一间病房,八十年代许多还是那种铁栓子上面刮了个绿皮锁头的木头门,接二连三的见到有人上锁,就见所有的病患被单独锁起。
老马说:“镇静剂应该还可以持续半个钟头,每个人除了会发生踌躇、精神失常、幻觉以外,还有很强的攻击性。”
“有没有可能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院长问。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就是虫子咬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老马我看你也得好好查查了,什么虫子变人,亏你能想得出来。”
院长依然不相信,他人推出来一名重症的病患,患者被用皮带捆绑在病床上,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儿完整的皮肤,到处都是脓包,而且五官被脓包挤的扭曲,院长用镊子夹一夹他脖子上的一大块儿脓包,就听‘噗’的一声,大包竟然爆开了,黄脓流的到处都是。而那个病患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就在眨眼的功夫,我捕捉到他的瞳孔居然是红色的,虽说一闪而过,但我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病患像是疯了一样,张着嘴发出野兽低吼的声音,感觉既像是痛苦也有点像着了魔似的疯狂,甚至与狂犬病发作时候有点像,渐渐的,有许多病患苏醒了过来,走廊内开始回荡出阵阵的吼声。
由于病人挣扎,导致铁艺的病床上下晃动着,军人老马把鞋脱了下来,直接塞到患者的嘴里,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怕人咬舌自尽,至于那些被单独关起来的病患同样也由专人负责捆绑,有的人起来的比较早,他们很凶恶,抓着人就要咬,一名护士被不小心的咬到了胳膊,我眼睁睁看着她一整条手臂烂掉。
行走江湖以来,确实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怪异的情况,问老马:“他被虫子咬后一开始就这样么?”
“开始好一点,多数都有理智,但渐渐就不行了,我用镇定剂,电棍把所有人制服,现在看起来好像又严重了。”他担心道。
我让他给我详细讲一讲蚕卵里的女人,可院长却不耐烦的让我们旁边聊,别耽误正常看病。提取了病患体液,血液,拿去化验室化验,结果还需要等待第二天。
院长在走廊里指挥医生,他先拿四个病人试验,加大抗生素。打算试着搏出一线生机,毕竟现在如果放弃人命就没了,不管是青霉素还是红霉素,许多我从未听过的药物名称,一一在院长口中念出,吩咐护士们试针试药,每个人如同小白鼠一样被翻来覆去的试验,亲眼看见有两名病患并不是得病死的,而是因为药物计量太大导致心脏承受不住而停止。
老马告诉我,蚕里的男孩儿化作虫子飞走了,剩下就是金币化虫,其他的什么也没注意,不过,没拿金币的人倒是没事儿,比如彭加木现在还在现场。
我又问他还记不记得虫子到底长得什么样的?老马想了想,带我去医生办公室,他找到一支笔画出虫子的模样,别看图像简陋,可依稀能分辨的出,这不就是我们刚踏入沙漠时所见到的黑甲虫么!对了,最初我们那名向导伊利亚斯说,虫子是胡大的儿子,这个所谓的蚕宝宝难不成真的是胡大的儿子?
越想越觉得吃惊,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虫子有毒?我也被黑虫咬过,明明没事儿啊。
“你有什么线索么?按照你刚刚对我说的那样,阴阳先生。”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不单单是他焦急,我也焦急啊,但现在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人变成虫子,又咬人传染疾病的现象,接着,我找了几名军医询问,那些在现场的人均亲眼见到金币变成黑甲虫的诡异,依此来看,必然也是因虫子而发生的阴阳灵怪之事,我又找到院长,拦住他说:“能不能给我一个病患,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救。”
“别捣乱了,你从进来开始就没问过病情,一个劲儿的人变成虫子人变虫子,你当这是他妈的什么?快点让开。”院长不耐烦的说。
老马走过来,他也帮我说话,毕竟现在什么对于一切都未知的,尝试一下,万一起了效果对谁都好,院长显得很烦,于是,就让我自己来选,嘱咐我们必须要换上白大褂,因为一会儿卫生局的人要来,若是局里的领导看见我处置病人,肯定会找他麻烦的。
答应了条件之后,老马也非要跟着我一起去看看,我们沿着病房找,分阶段性的,一种找了三个人,其中也包括了刘宝利。
小老头奄奄一息的样子让我很遗憾,是啊,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有彭加木那种是钱财如粪土的崇高境界,他就是为了给儿子攒钱盖房子的农民,看到金子单纯去拿,这是天性,金子又是无主之物,换做任何人,恐怕也不能免俗。
院长特意给我们腾出了一间房,药品什么的要自己领,那老马本是军医,配药自然是不在话下。三个人绑在病床,他们分别是重度、中度、轻度三个类型,将他们并排放置在一起,其中刘宝利的伤情算轻的,身上的脓包像是雨后的蘑菇一般正在缓缓的出了头儿。
先小刀放血,再用火罐拔出,可折腾折腾去,脓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接着,我又拿出法器,画了一张驱邪符,点了符水给病患冲下,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除了能激起病患的情绪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这些人就是没有理智的野兽,我相信如果现在打开捆绑皮带,他们必然能在第一时间扑过来将我活活咬死。
胡大?胡大不是守护神么,为什么他的儿子要如此恶毒?
段时间怕出不去,我写了一个物品单,让他们帮我去买,最重要的几样东西分别是雄黄粉、米酒、桃木、糯米、观音土。期间没有一刻的耽搁,始终都在尝试着各种各样的办法,却眼睁睁看着重症患者被活活疼死。
尸体没有运出去,我想观察一下他死后是否有尸变的形象,正常人的灵魂会在死后脱壳,三十分钟之后才会完全离开身体,所以,可当我以阴阳眼仔细观察却惊奇的发现,被虫子咬过的人,死后竟然没有灵魂!
怎么可能,这是被吃了么?人有三魂七魄,只要一口气儿不咽下去,灵魂绝对会在身体之中,丢魂也不过是丢了三魂中的一魂,奇怪,接着,我画了一道‘虎符’贴在了对方的灵台,又以银针刺入泥丸宫!这是一种取魂的方法,也是想验证下自己的想法,结果,一针落入后,虎符居然毫无反应,
万万没想到,病患的泥丸宫竟然真的是空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追魂
泥丸指的就是脑部,道教上说,脑的颜色是黄的,像土,所以泥丸是土的意思,而且脑神为“精根”,乃是一身元神所居之处为,古代传说的修士,修的便是泥丸宫,这里潜藏了人的三魂七魄,位于两眉毛之间。
哪怕人死之后,短时间内泥丸宫的魂魄还是无法离开身体,直到死后半个小时,灵魂破开泥丸宫通过天灵盖而离开,我以虎符镇压,再通过银针破开病患的泥丸宫,打算取魂一探究竟,这一法本就十分凶险,下针也是小心再小心,可为什么会是空的?病患明明还有着呼吸、血液又是循环的,他并不是僵尸。
这就好像,明明这个人还活着,可偏偏没了魂儿,就像是一具会移动的肉体躯壳,他所有的行为完全凭借着本能去做,再看那些脓包,突然,我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这些脓包都人的精气所化?
老马说:“怎么样?到底看出什么了没有?”
“病患没有灵魂,救不回来了。”叹了口气,除非可以过阴曹去问问,但我从前骗过牛头马面,让那对儿哥俩吃了亏,现在要是去了,不成自投罗网了么。
他担心的问:“这病传染不传染?”
我叹了口气:“之前咱们在外面看到那个被咬了的护士,她整条胳膊都烂了,我觉得还得小心一点好,不过,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居然会吞掉病者灵魂。”
阴阳先生也不是万能的,如果闹个精怪,或者出现点什么游魂野鬼的,或许我使使劲儿也就给破了,但这次显然问题超脱了我的认知,被胡大的儿子咬了以后,伤者灵魂消失不见了,成为名副其实的活死人。刘宝利以及另外一名患者正手脚不住的挣扎,他的的病情算是轻的,瞧他眼神涣散的模样,我叹了口气说:“刘叔,我尽力而为,但不管怎么样,泥丸宫一针下去,您肯定是活不成了,不过我希望你下辈子能有个好出身,如果真的虫子咬了会吞魂,那您或许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自言自语的说完,我以虎符贴在刘宝利的额头继续取魂,银针落下去再拔出后,他安定了许多,取出一滴鲜血滴在虎符,顿时‘噗’一声,符纸燃烧了。
眼前出现了一缕青烟,那是刘宝利的灵魂,他正飘飘荡荡的离开了医院,见状我大惊道:“快跟我追!这些魂魄没事儿,可能是被引到了别的地方!”
老马也被吓了一跳,我一脚踹开了窗户,眼看着刘宝利灵魂飞向远方的时候,当即一步跳下了楼,老马紧随其后,摔在地上时,外围的士兵用枪对准我。
老马喊:“没事儿没事儿,自己人!”
灵魂离体后,人是飘着走,速度会虽然会比普通人快一些,但也绝非是那种一瞬千里的感觉,只要快点跑,或者开车一定可以追的上的,而且他的魂魄很像是被人叫走了一样,先不管怪病有没有救,但找到灵魂所去的地方,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准,几十条人命呢,不能眼瞅着大家就这样完了。
头上太阳很足,刘宝利的魂魄却毫无畏惧的一直往前走。我说:“老马,你帮个忙叫辆车追我,快点,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