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本山人问你,你是否知晓张管事为何要击登闻鼓上告?”就在刑部大堂上一派死寂的时候,苏伯朗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沉声问向了颇为局促地跪在那里的赵氏。
“不……不知道。”赵氏没有丝毫的心理防备,冷不丁被苏伯朗这么一问,脸上顿时闪过惊慌的神色,连忙开口否认。
“本山人知道张管事击鼓上告的前一天晚上在你那里过的夜。”
苏伯朗已经从赵氏慌乱的反应中确定赵氏肯定知道一些内情,瞅了一眼赵氏身旁的那两个男孩,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张管事贪墨一事已经成了定局,你若不老实交待戴罪立功的话,恐怕难免流放边疆之苦!”
赵氏闻言不由得怔在了那里,她知道苏伯朗并不是在吓唬她,虽然她与张旺没有名分,但却有夫妻之实给张旺生育了两名男孩,因此张旺受贿一事一旦东窗事发,那么她和两个儿子断无幸免之理。
边疆生活凄苦,赵氏或许能忍受可是她的两个幼子却很难撑得过去,说不定在路上就出了意外。
苏伯朗眯着眼睛望着赵氏,将赵氏脸上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看来周雨婷告诉他的消息没错,张旺击登闻鼓上告的头天晚上果然在赵氏那里留宿,这将给予赵氏心理一记沉重的打击。
“王爷,民妇愿招,民妇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来,请王爷开恩。”面对着眼前的危急的处境,赵氏来不及多想,冲着朱永青就磕了一个头。
“王爷,张管事之所以上告,是怀疑元霞上人谋害皇上,此事人尽皆知,现在已经没有再提及的必要。”
范彬闻言顿时吃了一惊,心中暗道一声糟糕,看样子这个赵氏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她要是说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因此顾不上官场上的尊卑,不等朱永青开口抢在他前面高声说道。
朱永青的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不满地看向了范彬,范彬此举无疑是冒犯了他,只不过现场有着众多官员,他不好与之计较。
“王爷,张管事贪墨一事应该另案处理,皇上的旨意是查张管事的死因。”随后,秦永祥也反应了过来,将洪熙帝给搬了出来,想要阻止赵氏说出所知道的东西。
“赵氏,内阁和五府六部的各位大人会审张管事身亡一事,事关重大,你若有半句虚言必将严惩不贷!”紧跟着武通也出言威胁赵氏,冷冷地警告着她。
赵氏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经历过眼前的这种场面,一时间脸色发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爷,请继续审理张管事被毒杀一案。”
“赵氏,这里可是刑部大堂,休要信口雌黄。”
“王爷,倘若我们此时审问张管事贪墨一事,岂不是有负圣命。”
……
随着范彬、秦永祥和武通三人的一番话语,冯长安等人感觉到形势不对,立刻出声附和,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
这使得赵氏面无血色,身体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不要说她了,就是张旺也从没有面对过如果多朝中大臣的围攻。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世上之事有因才有果,张管事究竟为何事而死,等下自有定论。”
望着群情汹涌的范彬和冯长安等人,苏伯朗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他看出来这些人心虚了,故而才阻止赵氏开口,他岂能让他们如意?故而高声说道,打断了冯长安等人的话。
“王爷,赵氏乃张管事的枕边人,深得张管事欢心,张管事在击鼓上告之前,或许会将一些外人不知的隐情告之于她,这样也有助于王爷彻查张管事的死因。”
等冯长安等人安静下来,苏伯朗冲着朱永青打了一个稽首,不动声色地说道,“倘若有人执意阻止,那就是有违皇上的圣命!”
范彬和冯长安等人闻言不由得语塞,没想到苏伯朗竟然也用洪熙帝来压制他们,使得他们难以找到理由反驳。
“赵氏,我等奉皇上圣命前来审理张旺一案,你若知道其中内情就如实道来,否则本王一旦查出尔有不实之言,必将严惩不贷!”
朱永青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眼大堂上的众位官员,沉声向赵氏说道,他自然要向着苏伯朗说话了,更何况苏伯朗所言在情在理,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