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临死前身体不适曾经去药铺就医,按照卷宗上的记载,药铺里的大夫说他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给他抓了几服药。
然后柳氏借着给王屠夫煎药之际将砒霜倒进了药里,把王屠夫毒死,然后谎称王屠夫得了暴病。
在李云天看来药铺大夫的供词非常重要,与王屠夫究竟是暴病而亡还是被毒死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王屠夫在死前身体状况不好那么就存在暴死的可能。
虽然现在李云天手边还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个推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王屠夫暴死一案的一个重要可能。
“卑职想办法接近了药铺里的伙计,在酒桌上从他那里套了一些话,药铺里的大夫也没看出来他究竟得了何病,不过与风寒的症状相似,故而就给他开了治风寒的药。”
李子曦闻言向李云天微微一躬身,有条不紊地说道,“由于当时那个伙计并没有去王屠夫的家里,因此他只是听当时跟药铺大夫一起去诊病的大夫徒弟提起过,王屠夫当时口吐白沫,已经说不出话来,好像病得很重。”
“原来是这样!”李云天闻言不由得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案卷上记录的东西果然是被人篡改过了的,想要故意把水搅浑。
别看李子曦到了临安县县城这么久才从药铺打探到这么一点儿信息,其实对他来说已经尽力了。
药铺的大夫和学徒现在处于县衙差役的严格“保护”中,即便是诊治后面也要跟着几名差役,被县衙的差役完全控制了起来,生怕在王屠夫的案子了解前与外人接触。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子曦唯有采用迂回的方式,通过县城里的地痞逐渐结识了在药铺里做工的一名伙计,通过那名伙计才了解到这些信息。
不过,这些信息对李云天来说已经足够,他能从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进而帮他把整个案件给串联起来。
“对了,外县那家药铺你查了没,他们是否卖给刘庆砒霜。”李云天手头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把王屠夫暴死一案的大概轮廓给勾勒出来,他现在想要确定的是本案中的一个细节,于是沉声问向了李子曦。
原来,根据案卷上的记录,刘庆买砒霜交给柳氏,为了避免引起本县之人的怀疑特意去了外县的一个小药铺购买。
“卑职派人在药铺所在地暗中打探了一番,那个小药铺由于规模小,因此平常进货的时候好像没有进过砒霜,以前从听说它卖给谁砒霜过。”
李子曦闻言有条不紊地回答,“不过药铺掌柜提供的进货账簿以及向其供货的县城一家药铺的出货账簿,都记录了药铺确实进过一批砒霜。”
李云天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冷笑,这种小伎俩也想在他面前糊弄过去,简直就是可笑之至,难道他们不知道谎言越多破绽也就越多的道理吗?
“派人去县城那家药铺给它们提供砒霜的上家去查,看看双方的帐能否对的上。”
随后,李云天冷笑了一声,沉声嘱咐李子曦,“如果还是查不出什么来,那就再往上查,本王就不相信他们能把所有的帐都给做圆了。”
“卑职这就去办。”李子曦闻言向李云天一躬身,转身快步离去,或许这就是李云天的厉害之处,总能比别人看得长远,进而顺藤摸瓜去追查一件事情。
“相公,咱们在这里也待了几天了,何时启程去杭州城?”李子曦走后,雷婷笑着给李云天端来了两盘点心。
李云天现在可不是当年湖口县的那个小县令,也不是都察院的小御史,而是大明的国之重臣,自然没有时间在这起案子上花费太多的时间,现在单单平倭一事就令他忙得团团转了。
其实,李云天这次来临安县还有休假的性质,他忙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这次来临安县查案也是顺便休息一下。
“咱们不去杭州城了,你派人给谢沐恩送信,让他过两天来临安县开审王屠夫暴死一案,本王要查清楚刘庆和柳氏是否受了冤枉。”李云天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微笑着向雷婷说道,经过这些天来的探查他大概已经清楚王屠夫之死是怎么回事了。
“好。”雷婷闻言先是莞尔一笑,随后又摇了摇头。
如果这件案子结束的话李云天将恢复以往忙碌的生活节奏,雷婷心疼李云天,不想李云天太过劳累,可这是李云天所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她也无可奈何,唯有默默地帮李云天分担着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