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堂汉城司务处。
“王爷,刚才接到消息,金宗瑞在城里遇刺,刺客已经被悉数歼灭。”李云天已经睡下,窗外忽然传来了云娜的声音。
“金宗瑞如何了?”李云天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坐起了身子问道,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对金宗瑞下手。
“回王爷,金宗瑞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云娜的声音随后传来,这使得李云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相公,发生了什么事?”这时,睡在李云天身旁的柳真被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金宗瑞遇到行刺,所幸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李云天微笑着抚摸了一下柳真披散在头上的秀发,“看来相公这段时间又有的忙了。”
“相公,是谁要对金大人下手?”柳真的双眸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在他看来金宗瑞在朝鲜国的政坛上好像没有什么死敌,况且谁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呢?简直就视李云天于无物。
“这个相公还不清楚,不过既然他们整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么肯定留有尾巴,等相公抓住他们的尾巴他们就难逃法网。”李云天笑着摇了摇头,事情闹得越大意味着所留下的线索越多。
“你明天代本王去看望一下金宗瑞,让他安心养伤,汉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本王不会坐视不理。”随后,李云天扭头高声向窗外的云娜说道,现在汉城的治安由明军负责,因此这次金宗瑞出事李云天肯定会给他一个说法。
实际上,如果不是巡逻的明军及时赶到,金宗瑞就要被那些刺客给杀了。
虽然他所带的卫兵都是骁勇善战,但是却丝毫不是那些凶悍刺客的对手,紧急时刻巡逻的明军赶来救援,这才使得金宗瑞逃过了一劫。
第二天,云娜去了一趟金宗瑞的府上看望他的伤势,李稷和赵德等人已经在金宗瑞的家中,对金宗瑞遇刺一事万分愤慨,矛头直指首阳大君李瑈,认为李瑈是在剪除异己。
对于气愤填膺的李稷和赵德等人,云娜心中其实并不以为意,因为很显然金宗瑞的事情不是李瑈做下的,李瑈已经在与李珦的争斗中获胜,岂会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来?
而且,云娜相信李稷和赵德等人也不认为是李瑈要害金宗瑞,不过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反击李瑈的机会,自然要抓住大做文章了。
可惜的是,当时参与行刺金宗瑞的刺客不是被击毙就是自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一时间难以确定那些刺客的身份。
“金大人,王爷让本副官来看望大人,不知大人伤势如何?”在金家的会客大厅里,李云天见到了手臂上缠着绷带的金宗瑞,不动声色地问道。
“有劳王爷挂念,只是一点儿小伤,不碍事。”金宗瑞不以为意地回答,对于他这种出身行伍的人来说这点儿伤真的不算什么。
“金大人,不知道你是否从那些刺客的伸手上能看出他们的来历?”云娜闻言摆了一手,让随从们把一些补品抬了进来,然后正色问道。
通常来说,不同的地方的人战场上打斗的时候都有着各自的特点,以金宗瑞丰富的军事阅历应该能从昨天的交战中看出一丝端倪,弄清那些刺客的身份和来历。
很显然,那些刺客既然能把金宗瑞手下的精锐卫兵杀得节节败退,那么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刺客,十有八九是行伍出身。
“这个……”金宗瑞闻言双目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随后冲着云娜摇了摇头,“当时天色暗淡,战况又异常紧急,下官没能从那些刺客的身手中看出什么。”
云娜敏锐地注意到了金宗瑞先前神色的细微变化,意识到金宗瑞好像知道些什么,似乎有难言之隐,不过她并没有追问下去,与金宗瑞寒暄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金宗瑞等人将其送出了大门。
“领相,下官觉得以忠王爷的能耐迟早会把那些刺客的身份给查出来的,而且刚才副官大人好像并不相信下官所说的话。”
送走了云娜,金宗瑞与李稷等人返回了会客厅,屏退了服侍的下人后不无担忧地向李稷说道。
正如云娜猜测的那样,金宗瑞果然在昨晚与那些刺客的交手中已经从对方的身手上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李稷不让他告诉别人,现在他们需要用此事来向李瑈发动反击。
因此,金宗瑞在云娜问他的时候选择了用谎言来搪塞,现在心中着实感到不安。
“金大人,现在咱们落于下风,为了能鼓舞士气必须要找首阳大君的麻烦,让外人知道咱们并没有坐以待毙,只有这样那些墙头草们才会收敛了投靠首阳大君的心思。”
李稷知道金宗瑞的心里忐忑,毕竟这种欺下瞒上的事情金宗瑞不屑去做,因此他苦笑了一声,一脸无奈的说道。
金宗瑞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现在可是与首阳大君争斗的关键时期,唯有告诉外界他们并没有因为李珦入罪而放弃与首阳大君的对抗,这样才能收拢已经溃散的民心。
“金大人,诸位大人,本相要去找临瀛大君,事后咱们再聚。”见金宗瑞哑然,李稷于是起身向在座的众人说道。
金宗瑞和赵德等人闻言连忙起身相送,当务之急是要把临瀛大君李璆推到台前来对抗李瑈,这样那些追随他们的人才能看见希望,进而追随他们。
临瀛大君府。
与气派的首阳大君府相比,临瀛大君府无论规模还是派头都要逊色不少,这也与李璆低调的行事风格有关。
李稷赶到临瀛大君府的时候李璆正在后院的阁楼上练琴,相对于政坛上的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他更喜欢醉心于音律世界。
别看李璆在朝鲜国官场上碌碌无名,但在朝鲜国音律界却赫赫有名,虽然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受人推崇的音律大家。
“大君琴艺非凡,本相实在是受教了。”等李璆弹完了一曲,立在一旁的李稷拍着手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