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今天朝议十分热闹,纳兰秦风怕是又气的不轻。”玄凌摇头,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靠着车壁整理下思绪。
光旭冷声一笑,“全所未有的热闹,纳兰秦风今天当场甩了砚台,小主子可知,圣子除了盐税一案,还提了一案吗?”
“哦?”玄凌睁开眼,表示疑惑。
“恩科舞弊!十六年前,千尚玖的榜眼是舞弊得来。”
这下,玄凌身子都坐直了,科考舞弊?难怪纳兰秦风要摔砚台了,啧啧…圣子今天,威风八面啊!
可也是更进一步的水深火热。
十六年前恩科舞弊,牵涉的不光是朝堂上的一些臣子,可能还有前朝老臣,当年负责…等等…
“先生,你是说,千尚玖的榜眼是舞弊…”
见玄凌面有异色,光旭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小主子,怎么了?”
“等等,让我想想…”刚才,有那么一根线从她脑海略过,她还没来的及抓住,让她想想…
马车内一片安静,光旭不敢轻易开口打断玄凌的思绪。
玄凌默默细想,十六年前…十六年前纳兰秦风刚刚登基不久,算下来,应该是他第一次殿前御点,舞弊!对,就算前面的几场考试,千尚玖是靠着舞弊,可殿试如何舞弊?
“先生,圣子可是说,榜眼是舞弊所得?”
“没错,当时纳兰秦风听的这话,就顺手把砚台扔出去了。”连着他也有些不信,可是圣子不像无的放矢之人。
玄凌自然也想到了这个,所以她更纳闷,从纳兰秦风的表现来看,他肯定不是那个帮着千尚玖夺得榜眼之人,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接触的到殿试的卷子?
好像就连恩科主考官,也是在殿试题目公布的时候才会得知。
“先生,你回宫后,立刻着手去查一件事,当年那场殿试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有机会接触到卷子的,纳兰秦风身边的每一个人。”
当年,纳兰秦风刚登基,他要功绩,要政绩,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那时候,不至于为了政权,那么早就开始乱自己的场子。
“…明白了,我回去后立刻查。”
玄凌闭上眼,将十六年前九黎朝堂的官员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对十六年前的九黎朝堂,她比谁都清楚。
“还是缓缓,他会去查,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似是想到什么,玄凌突然轻道了一声。
他?小主子说的,该是圣子吧,也对,这事既是圣子提出来的,他也接了这案子,自然是要查的,小主子能想到的,他必然也想到了。
“那就看看圣子能查出什么再说吧。”
光旭的话,玄凌并没听进去,她总觉得,她刚才错过了什么,而且还是很重要的…线索,没错,就是线索,她一定的想起来。
见着玄凌脸上略显的疲色,光旭忍不住劝了句,“小主子,总会水落石出,等这事过了,你好生休息几天,如今天气回暖,听说,咱们这郊外的庄子,有个汤泉,可以去放松下筋骨。”
恩,总会水落石出,既一时想不到,她也不钻牛角尖了,说不定,不经意间,就想起来了,玄凌微笑点头,不想让先生为自己担忧,这宫中伴君如伴虎,本就天天过的紧张了。
马车驶入宫门,纳兰秦风还在大殿上与众臣一片热议,不同今日圣子提的那两个案子,这事,大家好歹是目标一致对外了。
光旭带着玄凌直接去了看管贾景波的地方。
张敏看到神医惊鸿,说不出啥滋味,也就这个人,游走在帝都各路权贵之间,最后还安然无恙,片叶不沾身。
想到这,不由心中惊了惊,这人…
“张舍人!”玄凌似笑非笑的朝对方点了点头。
“谷主安好,又劳烦您了。”说的十分客气。
玄凌一笑而过,看向床榻上的人,“惊某到这帝都,这规矩是一破再破,都没规矩了,如今是贵人随传随到。”
说话间有几分调侃自己的味道。
张敏一旁赔笑,这人,他现在无法做定论了,圣子圣上他两头占,摸不清楚路数。
“哟,这怕是为难我了,这人中的毒,太医救治及时,没有致死,但是,就算毒解了,也已伤了脑,能不能醒来,就看天意了,医术是无能为力。”玄凌仔仔细细一番看罢,煞有其事的说着。
“这…这就这么一直躺着?”张敏紧跟着问了句。
“惊某也无能为力,就看他自己了。”收拾药箱,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张敏自己也懂医术,这看着和自己看的结果没有异样,莫非是真的?
这么个活死人,圣上能拿他做什么筏子?
“师兄,人也看过了,这里没什么事,我便先行一步,近来谷中有些事急需回去处理,若再有事,恐不能随传随到。”当着张敏的面,便和光旭说了私事。
这就走了?…听着意思,是要离开帝都了?
圣上还未召见呢?张敏吱吱呜呜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留人,圣上也没明话说要见着神医。
玄凌可管不了这么多,最近她分身乏术,的让神医消失一段时间,而且,她近来频频出现在重要场合,怕有心人会起疑心去查。
到时候,眼前这个局就全功尽弃了。
光旭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送的人出去。
进宫前,玄凌已经说了,这人她自有打算,让光旭不用管,只要将他昏睡的消息放出去即可。
玄凌出宫后,帝隐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