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秦岭的事,林渊一脸无奈耸肩,“一无所获,当真是消失的一点踪迹都没有了,消息可是够灵通的。”他人还没到,人家就闻风遁形了。
“不过,天星门有一点线索了。”
纳兰胤烨颔首,“那就先放放秦岭的事,派人密切留意着,有动静再说吧,说说天星门的事。”
“天星门虽然早就销声匿迹,可是,我们这一行,各家有各家的手法,几乎都是绝学,谁也偷学不来,这天星门虽然没了,可天星门的走墓手法却是藏不住的,你猜怎么着,人家天星门不过是换了个门庭,改头换面而已,你们可知,他们现在干什么行当?替人看风水。”也就是俗话说的风水师。
说白了,就是谁家要起个房子,给看看从什么地方落脚,需要忌讳什么,朝哪边开门,给人选选风水墓地什么的,天星门的本事,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大家没说话,知道林渊的话没说完,继续等着。
“据说很多年前,这天星门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险些遭遇灭门之祸,剩下的也是本事一般,为了糊口,这才改了门庭,做起望风听水的活,很多年没碰地下的东西,也不做大墓定风水的生意,不过,这再严谨的门户,也难免会出一两个不服管的,这才让我顺藤摸瓜,摸出来了。”
各行有各行的道,林渊自信,在他们这一行当里,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就一定能寻根知源。
“不要打草惊蛇,林渊这件事交给你,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我九黎皇陵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人,能想出如此阴损的招来对付九黎。
“圣上放心,我已经下了鱼饵,就等对方上钩。”这天星门当年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或者说有人买通了天星门对皇陵动手脚。
慕容端一言不发,秦岭的事他心中有数,可这天星门与皇陵究竟又是怎么回事?烨没多说,他也没详细问,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便选择避让。
心里却难免有些担心,慕容家从九黎开国,便是藏在九黎的一枚棋,那皇陵之事,会不会也与这有关系?
他几次想要告诉烨,却又生生忍下来,烨对自己的身世,已经耿耿于怀,若是再雪上加霜他于心不忍,总想,等九黎大局稳定之后,择一恰当的时间。
“端!”叫了两声,对方才有反应,纳兰胤烨暗暗皱眉,端着家伙,自从慕容家出事之后,就一直不太正常。
“嗯?圣上…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总是容易走神。”慕容端回过神掩盖一句。
纳兰胤烨也没太介意,只是觉得他状态确有些不对,“端,给东离那边消息送出去了吗?”希望能帮到她。
“已经按着圣上吩咐的,送出消息了。”慕容端不予多说,他已劝过,但是无用,在东离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在那安排了些人,这一次,却是要为帝家那位都用上了。
慕容耀让他在圣上跟前,除了保护,其实就是要他做烨的一把刀,烨确实太过重情义了。
此事,他并未告知慕容耀,因为九黎的部署,与慕容耀无关,是烨自己这些年经营的结果,若是慕容耀知道,怕是会将消息拦下,不会让那些人动。
他哪里知道,他前脚刚送出去的消息,后脚就被慕容耀截获了。
九黎朝局现在尚算稳定,等到恩科一开,这朝中又添新人,加上古相的老臣得力,朝政算是稳住了,与东离情况不同。
东离的乱子,身在东离皇城的轩辕六皇子端是看的比谁都清楚。而且他也算是渔翁得利了,不但解决了粮食问题还一身自在,那些随行的史臣已经被打发护送粮食回去,如今他孤身一人留下孝敬太叔爷,就是不知人在何方。
一大早本来想出城去寻人,却听到东离新帝十天后登基的消息,立刻停住,看来,他可坐等他们回来了。
就那女人那不吃亏的性子,哪怕龙潭虎穴也会回来,怎会让那太后如此轻松继续风光,就是不知道,她要如何回来,回来后又会如何做。
不到半天,他就嗅出味道了!
新帝登基的消息出来不久,大家小巷很快又传出一个消息,那就是轩辕向东离买粮的消息,而且成交的数额也被列的一清二楚。
东离国库有多少粮食,东离朝堂差不多都心知肚明,哪里有粮食卖出去?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国库是没有,可商家未必没有,不过是借着户部的名与轩辕做了笔交易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没想到,数额这么巨大,更没想到,会弄的人尽皆知。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捅出来的,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商家出手?
听听都是怎么说的,还把去年水患的是扯出来了,这不是说商家发国难财?那时候全国的粮食都紧张,太后还亲自到处筹措,这才不过数月,商家竟然能变出这么多粮食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商家当时就有粮食,只是舍不得拿出来罢了。那太后不知道?
商家的粮食又是哪里来的?不用明说大家也都知道了,搜刮的呗!
这还不算,随之而来的便是商家富可敌国,商家不法谋取财富,实为窃国之贼的说辞不胫而走。
商家是什么样,飞扬跋扈、专横霸道,这是众所周知的,若不是非法所得,商家能有今日的财富?
只是以往就是心有不愤,也都是私下说说,谁敢这么大张旗鼓不要命以商家为敌?
玄凌此刻正在与天机下着棋,她也终于知道,旗鼓相当是种什么感觉,酣畅淋漓,可是,这样的棋友却是难的一遇的。
“帝小姐这一动,就不怕商太后有所察觉?”天机落子,望着对方。
玄凌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的动作会很快,接二连三,到时候,怕她应接不暇,“应该对轩辕的粮食没影响,已经出城了,猜猜,你家那位六皇子现在在何处?”
“城里等热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到是了解他。”玄凌笑着摇了摇头,正待落子,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好好的一盘棋毁的乱七八糟。
这突然出来捣乱的正是不清醒的东方长兮,一副还童的笑容,干完坏事,还拍手乐呵。
“还继续吗?”天机也是棋逢对手,比较尽兴,在霞客山,老山主的棋艺属实不怎么样,还每每喜欢拉着他不放。
摇头,收拾棋子,“纵是复盘也没了之前的味道,改日再下,扰了公子雅兴,别介意。”对东方长兮,露出几分纵容之色。
从开始到不适,到现在的习惯,玄凌只用了这么短的功夫,所以说,这世上有些事,还真是没法解释。
天机也不纠结,也跟着收拾棋子,扭头看了东方长兮一眼,“你是想先散去他体内与还童一直相抗的药?这样的话,他可能…”会有不会再清醒的可能。
点头,拈着棋子的手顿了下,“我知道,可也只有这样,能让他的身体少曾受一些压力,我才能有时间救他。”唯有这样,才有可能留住他的命,不会让他油尽灯枯而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天机无话可说,或许在她心里,只要对方活着就好,不管对方是什么样子。
“化解还童药效,我可能的确没办法,但若是不介意还童的彻底侵蚀,只求保住性命,我还是能尽绵薄之力的。”她若要救,也一定能想到方法,只是眼下她应该很忙,而他刚好很闲而已。
“多谢。”玄凌不客气的接受,有些好意,无需逞强拒绝。
她…这性子,到是爽快,天机低头一笑,心里已有想法,“其实,在诊断出他的症状之后,我便想着法子,有个方子,或许可以先试试,只是药材比较难寻,眼下的情况,多有不便,我先用银针帮他调理身子,等你的事结束之后,再用药。”
玄凌抬头望着对方,这位天机公子,当真是让人很难不喜欢,他对人的好,不会让人觉得压抑,“那就按公子说的办,他,我便暂且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