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边的树荫下,赵煦十分无聊的拉扯着手中的钓竿,根本无心钓鱼,时不时的还会扭头看一看旁边的赵颜一眼,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数次张口都没有说出口,而赵颜却好像没看到赵煦的异常似的,依然是稳坐钓鱼台。过了好一会儿,赵煦好像终于鼓起勇气道:“三叔,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的亲政啊?”
“堂堂一位帝王,难道你就这点耐性吗?”赵颜似乎早就知道赵煦要这么问,只见他连头也没回的开口道,手中的钓竿也十分稳定的动不也动。
“我……”赵煦听到这里刚想为自己争辩,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说起来自从他登基之后,朝政一直由高太后把持,而赵颜则让他耐心的等候,虽然他也知道高太后迟早都要把大权交给自己,只是这一等数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使得他已经有些迫不急待的想要亲自掌权,特别是之前高太后病重时,他已经感受到权力的好处,自然更让他难以割舍。
赵颜这时终于扭头看了赵煦一眼,其实今天赵煦来上课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点破,没想到赵煦还是没有沉住气讲了出来,这也让赵颜叹了口气,因为这件事正是他最担心的。
“煦儿,得到后又失去的滋味的确并不好受,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好像是老天在故意在和我们开玩笑似的,明明把一件东西都放在你面前了,可是等你去拿时,却又忽然被老天收走了,我们没办法改变老天的决定,但却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只要你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多年后再回过头来看这件事时,恐怕也只会淡然一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赵颜这时有些语重心长的道,这些话也是他这些年来总结出来的人生感悟。
“三叔,我不是来和你讲禅的,虽然你说的这些好像很有道理,但我真的无法体会到,现在我只知道太后的病又好了,当然身为晚辈,我也希望太后能够长命百岁,但她的年纪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紧抓着大权不放呢?”赵煦这时双手一摊苦笑道,说到最后时,更是毫不掩饰他对高太后再次重掌大权的不满。
其实赵颜也知道,有些道理人人都明白,但若是没有亲身的体会过,恐怕就算自己再怎么说,赵煦也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真意,所以他也不再和赵煦讲什么大道理,当下沉吟了片刻再次开口道:“煦儿,你真的十分想要处理朝政?”
“当然!虽然在别人看来处理朝政有些枯燥和无聊,但是相比之下,却远比我天天呆在宫里读书要强多了,而且跟着几位相公,我也学习到许多书本上学习不到的知识,对于咱们大宋的情况也更加的了解,本来我还想重点关注一下南洋那边的扩张情况,可惜这时太后的病已经好了,然后就把我再次赶回宫里。”说到最后时,赵煦脸上再次流露出不满的表情,一张小嘴似乎都可以挂个油瓶了。
看到赵煦的样子,赵颜也禁不住感到有些好笑,当下再次考虑了片刻开口道:“煦儿你若是想要参与朝政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胆子去做了?”
听到赵颜的话,赵煦立刻感到眼前一亮,当下有些迫不急待的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既然你不想再呆在宫里读死书,那你为何不直接向太后提出来这件事,向太后要求参与在朝政之中来,这样你可以学习到许多丰富的为政经验,又多了一件事情做,不用像以前那么无聊,岂不是一举两得?”赵颜笑呵呵的对赵煦道。
“这……这就是三叔您的办法?”赵煦听到赵颜的话却是有些目瞪口呆的道,本来他以以赵颜的办法就算不怎么精妙,也会动用他的影响力将自己推向朝堂,可他万万没想到赵颜竟然会让他自己主动去找高太后要求,先不说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另外他也根本没有这个胆子,毕竟高太后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哪怕是他这个皇帝陛下,也对高太后有些惧意。
“没错,这个办法很不错吧?”赵颜这时却是微笑着道,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以为自己的办法很好。
看到赵颜的样子,赵煦却禁不住有些苦笑的道:“三叔,您这叫什么办法,若是我去找太后提出这种要求,恐怕只会换来一顿训斥,甚至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惩罚,我可不想自找苦吃。”
赵煦说完有些悻悻的揉了揉鼻子,脸上也满是无奈,虽说他是大宋的皇帝,但高太后毕竟还是他的祖母,而且他的年纪又小,自然要处处受到高太后的管教,这也是他最为不满的一点,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他对高太后有一种从心底里的畏惧。
不过就在赵煦的话音刚落,却只见赵颜忽然脸色一板,一脸严厉的大声训斥道:“堂堂一国之君,你若是连这点胆色都没有,你以为太后会放心的把大权交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