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你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样的男子?”云玉昭大奇。

“大姐你别问,客人等了很久了,咱们进去见客。”云娉婷哪敢提倪润之。

“人心难测,我能不问吗?你傻乎乎久居闺中,上当受骗怎么办?”云玉昭冷笑,剜了云娉婷一眼,倒也没再追问,抬步走进垂花门。

高楚阳来不及退回厅中,也不打算退,四眉八目相对,再不迟疑,朝云玉昭和玉娉婷拱了拱手,淡淡道:“两位云小姐有礼了,叨扰了些时,楚阳告辞。”

他听到自己和大姐的说话了,云娉婷又羞又愧,未敢再作挽留。

“我妹妹夸你世事洞明,圆滑周到,原来不过如此,怎么?高公子难道认为我云玉昭配不上你?还是跟世人一般,认为闺中女子不能慕少艾喜檀郎?”云玉昭哈哈大笑,云娉婷觉得自己提及喜欢男子羞臊,于她,却是再平常没有。

快意纵情,率性而为,我行我素,旁人的眼光云玉昭均不放在眼里,亦不认为女子不能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

高楚阳愣了一下,仔细看云玉昭,云玉昭毫不扭捏,扬眉和他对视。

好模样好气概!高楚阳暗赞。

云玉昭和云娉婷的袅娜如烟五官秀美不同,个子也高了不少,脸庞大些,轮廓分明,眉棱颇高,鼻梁较寻常女子也要高,眼睛极大,略显深邃,不是风流俏丽的那一种,别具一股英风飒爽之气,观之,便觉是此人极能干,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云玉昭也在心中说了一声:“不错的男儿,难怪娉婷褒扬赞赏有加。”

扫了一眼高楚阳袍角的补丁,云玉昭淡淡道:“云氏药材行掌柜近百,账房伙计无数,云氏要聘人,你要图个安身立命之处,何不留下来?”

“亦好,多谢云大小姐。”高楚阳极是识时务,很快改口,坦荡昂然,并无羞惭之色。

云玉昭最讨厌装模作样的人,高楚阳这样子反而得她欢心,当下笑容更畅,拍了拍手,即有两个经常随她出门的小厮上前请示。

她指向其中一个,道:“走前头去清平阁订座,我和高公子要过去用膳。”又对另一个说:“备马车。”挽了高楚阳手臂往外走,丝毫不在意男女大防,没问高楚阳的意见,也没看云娉婷,问一声要不要同往再走,目下无尘高傲霸道。

高楚阳侧头,见云娉婷竟是没有不满之色,想来云玉昭素常也是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对云玉昭刚冒起的好感片刻间烟消云散。

“当着客人的面,大小姐连问都不问一声二小姐要不要同去,忒不给二小姐面子了。”莫问一边看着,甚是不平。

“没尊没卑的,大小姐是你能议论的。”云娉婷皱眉。

云玉昭性子如此,又不是故意落她的脸面,自己若是心眼比针眼还小,两姐妹整日内宅斗个不停,云氏也不用经营了。

莫问扁嘴,委屈又不平。

府里头跟着大小姐的人比她们多的多,拿的赏钱多,腰杆子硬,她巴望着云娉婷能露头,她们也跟着得脸,谁知云娉婷尽自谦让,主仆说些体己话还要挨骂。

第11章 提醒

高楚阳与云娉婷认识,且是由她介绍而来的,于情于理都应问一声云娉婷,云玉昭倒不是疏忽大意忘了问,而是有意撇开云娉婷。

云娉婷一直深居闺中,在京城时外出时必有她带着,长这么大独自外出只是去路州,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想必就是在路州结识的,高楚阳也是路州人,云玉昭想从他口中打听一下。

为商之人再耿直,在打探消息时也极有心机,云玉昭叱咤商场,靠的可不全是霸道嚣张。

酒菜上桌后,云玉昭随意地问起路州的风土人情,接着又随口问高楚阳和云娉婷结识的经过,听说高楚阳就是云氏题字的人,当即大赞道:“高公子想必是路州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了。”

路州第一人可不是自己。

高楚阳心中烦闷,不说话,拿起酒壶满了酒,一口干了。

“怎么?还有人在高公子之上?这个人我妹妹娉婷识得吗?”云玉昭笑咪咪道,前面说了那么多,想听的只有这一个答案。

云娉婷不是浅薄之人,练子超那么出色的男儿她看不中,她喜欢的那个人,必定是人中俊杰。

云娉婷认识倪润之吗?

高楚阳想起稀罕珍贵的南海珍珠,想起云娉婷对倪若枫时与性情迴然相勃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云二小姐手脚撒漫不把银子当银子吗?”高楚阳反问。

撒漫吗?云玉昭也不是很清楚,云家大富又没有妾室,人口简单,姐妹俩不似其他大户人家还要拿份例,她要银子用从商号里拿,跟家里人交待一声都不需,云娉婷要用什么,自有云傅氏为她打点周全。

略想了想府里每月的开销,云玉昭摇头。

“价值几千两的南海珍珠对云二小姐来说,是不是跟弹珠儿一样,一点不稀奇?”高楚阳又问道。

“高公子何出此言?”云玉昭微微变色。

几千两银子对云家不是大事,然,南海珍珠有银子也买不到,云娉婷身上的南海珍珠更是跟她的保命符一般,云家上下看得无比珍贵。

十年前的云家远没今日的财势,一万两银子对云家来说不少,那珍珠更是云建业托了无数人才买到的。

“随口说说而已。”高楚阳看出不妥,想起云玉昭对云娉婷的轻视,当即改口,为云玉昭倒上酒,笑着岔开话题,“不知云大小姐对在下有何安排?”

云玉昭行走商场,如何看不出,心道这人对娉婷的维护真可笑,自己和娉婷可是亲姐妹。

横竖高楚阳不肯说,回去问云娉婷便知,云玉昭懒得追问,笑着拉了新话题,道:“你是读书人,若是做账房掌柜什么的,一则有辱斯文,二则他日金榜得中名声不雅,云家的酒楼不日开业,开业那日,我会下贴约京城中的仕子到酒楼中用膳,那日你到酒楼中挑起话题,和京中仕子们认识了,以后多走动,引了仕子到云氏的酒楼清谈,为云氏的酒楼造出是读书人聚会的清雅所在之势即可。”

“清谈?”高楚阳呆滞。

他擅长的是经济学问,清谈那样高雅的事,让他装腔作态都做不来。

“怎么?高公子觉得为难?”

“不,定不辱命。”高楚阳笑道,举杯敬云玉昭,一饮而尽。

他不擅清谈,庸碌俗气,可是,倪润之开口必清风扑面,举止自然端方,文章学问极好,与之交谈过的仕子都是推崇备至,把倪润之拉到云氏酒楼中来即可。

谁促成了云大小姐的计划不重要,自己不负所托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