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尊者以及几位强者站在最前方,他们迎风而立,长衫随风而动,站在风震天旁边的那一身奢华服饰的老者,眉宇间有着一丝霸气,可是在他那眼眸中却略见一丝阴沉,在他的身侧,恭敬的站着一位大约二十有三的男子,而那年轻男子的轮廓之间,还隐约可见前方那老者的影子,两人一看便关系匪浅。
那年轻人眼光余角注意到了风震天,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侧身靠近华服老者的耳边,用仅仅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爹,绿山说,将他打成残废的那高人,就是和风震天这老头一道来的,前两次的圣天宴风云谷接到圣贴却都没有前往,今年一来便与我枫影家杠上,真不知他这老狐狸想要干些什么?”那华服老者正是四大家族之首,枫影家当代家主枫影臣,而在他身边那年轻的男子,正是他唯一的儿子,枫影残。
枫影臣听到枫影残的话语,眉峰不可见的皱了皱,绿山办事他向来放心,他的实力在七星灵皇左右,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够撼动得了他,可是没想到这次他回来了却顶着血淋淋的头和断了的胳膊回来,当时他正在修炼所以并未过多的过问,想来绿山那番伤势,怎么都是风震天亲自出手,可是现在,却多出来了另外一个高手?
而枫影臣所不知道的是,绿山并未向枫影残说实话,他哪敢告诉枫影残他是被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子打伤的?而他挑衅的风震天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如果他们知道他堂堂绿山真人败在一个五岁连奶都没有断干净的小孩子手上,那他这枫影家的客卿,在枫影家哪还有一丝余地啊?枫影臣略有所思的看向风震天的方向,而风震天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冷漠的转头看向他。
“风谷主,真是幸会!”枫影臣眼里的阴沉在这一刻隐匿不见,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向风震天抱拳示意,风震天双眼盯着他,久久没有言语,而就在枫影臣脸色有些发青的准备放下手后,风震天突然含笑对着他的方向抱拳道:“幸会……”
枫影臣阴沉的脸色刚要缓和下,可是风震天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得他的脸一片死寂,长袍下的手握着的拳头也咯吱咯吱的响起……
“尉迟家主。”
透过枫影臣和枫影残两人的后方,尉迟峰略显错愕的看着向他打招呼的风震天,随即当枫影臣两父子顺着风震天的视线阴沉的转过头看着自己时,他终于明白了风震天的用意,无奈的挂起一丝苦笑,对着风震天抱手道:“好久不见,风老谷主!”
枫影臣脸色阴沉,而在他身边的枫影残几乎是控制不住想要对风震天出手,自己的父亲何时受到过这般侮辱,就以他丰州霸主,四大家族之首枫影家家主的身份,有几个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视他?
侮辱,这是赤裸【和谐】裸的侮辱……
风震天看着枫影臣那像被一坨屎罩住,臭的不能再臭的脸,心里冷笑了一声,来阴招,他风震天不是不会,他枫影臣知道坐在背后让那绿山真人下套给自己而不跟自己正面交涉,那他风震天可也不是吃了亏就掖着的人,想他风尊者混迹大陆,名声震慑东域之时,他枫影臣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子角落喝奶呢?
“爹……”枫影残咬着嘴愤恨得看着风震天却又不敢轻易的出手,因为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风震天,可是在东域都没几个人敢得罪的风尊者,和他已逝的爷爷同一时期的强者,就算五个他枫影残,也都不是对手,可是这口气要他就这样咽下去,不可能,而就在这时,枫影臣却突然对着风震天开口了。
“风谷主,没想到今年你居然会应邀参加圣天宴,如果老夫记性不差,几次的圣天宴,你可是都摆足了架子,拒绝前往了吧?不知道今年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风震天老眼一斜,枫影臣这脸皮还真是比那万年茅坑的污垢还厚,自己这样赤裸【和谐】裸的无视,他居然还能提起架子跟自己说话,说真的,他,开始有点佩服他了,不过这……话?呵呵,风震天清楚枫影臣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所以,他决定彻底跟他装傻一回!
“诶?”风震天疑惑的看向枫影臣,眉峰皱起仿佛在绞尽脑汁思索着什么一般,枫影臣看到他这般表情,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妙,果然……
“这位很是眼生啊,老夫……跟你熟识吗?”风震天一副真的不认识枫影臣很是困惑的样子,让的枫影臣整个脸铁青得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周围窸窸窣窣的窃笑声灌进他的耳里,简直犹如亿万蚂蚁咬着他的心尖一般,偏偏他又不能发作。
风震天看着他那般模样,却抬起头看向尉迟峰的方向,尉迟峰看到风震天看向自己,顿时暗呼不妙,风老头,你要跟枫影臣那老家伙玩可以,可是别把我拖下水啊?
“尉迟家主,这位你认识吗?老夫太久未出谷了,很多后起之秀都不熟识,不然容你为老夫介绍一番?”
风震天的话直接将他和枫影臣的辈分分开,他在装傻的同时告诫枫影臣,论起辈分,他风震天可是和枫影家的老家主枫影极同辈,也就是他枫影臣的老爹,而他枫影臣在他面前,顶多只算是后生晚辈。
尉迟峰并不是一个喜欢惹事上身的人,他既不想惹上枫影臣这个阴险的家伙,也不想得罪风云谷这么一号庞大的势力,随即他笑了笑抱拳道:“风老谷主,这位是丰州四大家族之首,枫影家的当代家主枫影臣!”
“哦?”风震天挑了挑眉,随即恍然大悟一般,“枫影极那老家伙去哪里了?老夫还以为他还要霸占这家主之位再几十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儿子继承了?”
枫影臣几乎是在心里诅咒了风震天千百遍,可是他并不想和风震天正面交锋,不然也不会暗地默许绿山真人去挑衅风震天,毕竟,风尊者的威名,并不是他枫影臣能够挑战的,虽然,现在的枫影家并不惧于他。
“呵呵,风谷主真会开玩笑,祖父早已在十年前仙逝,这消息几乎整个东域都传遍了,风云谷就算再鸟不生蛋,鸡不拉屎,也不至于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吧?莫非,风谷主真的老了,该……”
“残儿,放肆!”突然接过话的枫影残被枫影臣一声厉吼喝止住,他正要不满为何他父亲,堂堂丰州四大家族之首,要怕一个隐匿已久的老不死时,一阵恐怖的风势威压,直接铺天盖地毫不留情的对着枫影残的方向呼啸而来。
枫影臣几乎是第一时间展开防御,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枫影残根本没有来得及分辨是怎么一回事,他整个人已经被击中,整个倒飞出去。
“轰……”
“噢……”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所有的人瞬间分散,枫影残整个人直直的砸在沙滩上,噗哧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枫影臣猛地冲向枫影残的方向,他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真的无人送终了,手快速的搭到枫影残的手腕之上,脉息有些紊乱,可是并无大碍,也并未伤到筋骨,可见风震天真的留手了。
风震天神情冷淡的看着那被枫影臣扶起渐渐站起来的枫影残,“这只是给你这无知小辈一个教训,就算是你祖父站在我面前,他也不敢对老夫说出这些话!”
枫影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看向四周,只见云轻狂、蓝烟宇以及尉迟修等人都看着他,他们脸上虽然并未有太大的表情波动,可是看在他的眼里,仿佛他们都在轻蔑不削的嘲讽他,这简直就是他的耻辱,小时候只有他枫影残在一旁看好戏嘲笑别人的份,而这一次,居然轮到了他被当靶,供这几个人观赏。
怒火,几乎要挤爆了他的双眼,可是只要一忆起刚刚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忍不住心悸,被死亡笼罩的恐惧,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那一瞬间他完全什么反应都无法做出,在绝对力量之下,他只能绝望的承受那一击,好在,风震天并未出重手,否则,他还未参加圣天宴,整个人恐怕就已经废在了琼海之外。
而后面赶来的天血夜,正好看到枫影残被击的一幕,她皱了皱眉,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渡步走向风老的身边,风震天也注意到了她的到来,随即侧过身子轻声问:“都处理好了吗?”
天血夜点了点头,下巴轻轻朝枫影臣父子两的方向点了点,风震天领会淡漠的摇了摇头道:“无知鼠辈,老夫替他长辈教训了一下而已!”
枫影臣看着风震天的方向,他心底已经恨不得把风震天碎尸万段,可是他还是扶着枫影残走向风震天的方向,阴沉着脸道:“老夫管教不周,孽子冒犯了风谷主,实在是抱歉,残儿,赶快给你风谷主赔不是!”
枫影残错愕的看向他的父亲,受伤的是他,为何还要他向这老家伙道歉?而枫影臣眼里满是阴狠,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枫影残虽然平时被宠坏,可是对于他的父亲,他从心底的敬畏从不敢忤逆,随即不甘的上前,别过头去抱拳对着风震天道:“风谷主,抱歉!”
说完这句话后,枫影残双眼阴毒的看向风震天身边带着面具的天血夜,他那仿佛要把天血夜吃下去般的眼神,让得天血夜皱了皱眉,枫影残将天血夜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刻到了心里,阴毒的笑着。
风震天看向枫影臣,“好好管好你的儿子,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变成和他的名字一般!”
风震天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得枫影臣一顿,可是他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老夫谨记,风谷主,冒犯了,告辞!”说完枫影臣拉着枫影残就向着人潮的另一边走去。
看着枫影残两父子的背影,天血夜嘴角勾起一丝冷硬,风震天知道天血夜因为斗恺与枫影家有些过节,“这枫影家在丰州嚣张太久,以为整个东域都是他们的天下了,要不是当年许多大家族都因为一些原因隐匿,这东域,哪里轮得到他枫影家?如果夜主子你有需要的话,直接告诉老夫,老夫不介意将他们从丰州连根拔除。”
天血夜扬了扬手,“风老,风云谷退隐山林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与凡尘俗世这些事情有所牵连,枫影家我自有办法解决,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看着枫影臣两父子的背影,天血夜的眸光没有任何温度,而云轻狂,在天血夜出现在风老身边的第一刻,他的目光便向着这边投了过来,天血夜察觉到了云轻狂的目光,随即对着他的方向扬起一丝微笑,以示打过招呼。
在云轻狂身边不远处的蓝烟宇,看到云轻狂因为天血夜的一个普通的示好微笑而满脸通红不自在的神情,他嘴角弯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手中的折扇轻轻晃动着,双眼再次看向大海的方向。
“鸣……”
就在此时,震天的鸣笛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刚刚的混乱中拉走,天血夜也抬头看向那海平面的方向,就在众人都以为又跟方才一般不会有任何动静之时……
“来了……”天血夜看着海天一线的方向轻声呢喃的同时……
“轰……”
巨大的船体破开海面瞬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几乎有千丈愈长的船体,通身由纯银镀造,这船与其他的船外观完全不同,船身整个成扁平状,船身高大三千丈有余,船身通体有着太阳以及一些天体的玄妙图纹,船首的前方,有着一个巨大的长矛,没有人知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而那船首柱的地方,浮雕着一个身着白色圣袍,背后有着洁白双翅的女人,她就仿若整个船的引路者指航灯一般,神圣的占据上方,天血夜第一个被那浮雕吸引,她觉得那巨大的浮雕很是眼熟,在脑中思索了半分后,察觉她目光的风震天在此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