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俏点点头,反正此事也不急,早天晚天差不了什么,等寻机会跟林乾说一下再做打算。
又泡了片刻,感觉水不似方才那般热了,杜俏站起来扶着赵嬷嬷的胳膊跨出浴桶。
赵嬷嬷忙抖开毯子当头把她包起来,待擦干身上的水珠,又取了瓶膏脂往杜俏身上抹。
膏脂细腻润滑,也是栀子花的香味,涂抹在身上有丝丝凉意。
赵嬷嬷涂得很仔细,从脖子一直涂到脚,就连隐秘处也没放过。
不知是因为热气蒸的,还是因为害羞,杜俏苍白的脸上透着微微的绯红,有种蛊惑人心的美丽。
赵嬷嬷将早选好的衣衫伺候着杜俏穿上,又取干帕子将头发绞了两遍,使出平生手艺精心地挽了个堕马髻垂在脑后。
一番下来,赵嬷嬷背心早出了细汗,连连叹息自己老不中用,不比当年了。
画屏等人候在外间,听到赵嬷嬷使唤,静悄悄地鱼贯而入,看到打扮好的杜俏,眸中都是一亮。
赵嬷嬷甚是得意,指使着丫鬟把浴桶抬出去,将地上的水擦干,再把暖阁收拾得整整齐齐。
赵嬷嬷还特地在香炉里备了芙蓉香。
芙蓉香跟黄香饼以及龙涎香一样,都是□□添香的佳品,有助情的功效。
等铺被放帐的时候,就点上。
万事俱备,只等林乾。
赵嬷嬷将目光投向画屏,画屏道:“方才令人问了,侯爷说这就过来。”
正说着,素绢从外面闯进来,跺着脚抱怨,“这路太滑了,化了的雪水都结成冰了,不小心就滑一下,差点摔倒。”
画屏就骂扫地的婆子做事不认真。
素绢笑着解释,“她们可是尽心尽力地打扫了,只是这湿气遇冷结冰,谁也没办法。”
泥地还好说,虽然脏点,却不滑。青石板地还有抄手游廊的地面都蒙了层薄冰,让人不敢落足。
赵嬷嬷闻言,吩咐画屏,“你跟锦兰提着风灯去迎迎侯爷,免得看不清路磕着碰着。”
杜俏想起林乾的怪癖,叹口气,“还是我跟画屏去吧,锦兰去厨房催催,侯爷一到便把饭摆上。”
画屏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杜俏往外走。
路上果然很滑,稍不慎就趔趄一下。
好在走不多远,就听到了熟悉的木头戳地的“笃笃”声。月影里,那个高大的身影斜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