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要真说起来的话,苏秀秀陪着二国去看医院看病,反倒比老冯这个当爹的陪着去还要更好一些。
苏秀秀问得比较详细,对二国的病情了解得也算比较透彻。
有时候,大夫不想说或者不愿意说的事。苏秀秀也能想方设法问出来。这样一来,她对二国的病情,掌握得就比较好。
所以,老冯虽然有些抹不开,还是点头答应了。
“秀秀,那二国这臭小子,明天可就又麻烦你了。”
“您就放心吧,冯叔。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苏秀秀笑着说道。
一直以来,老冯其实还挺感激苏秀秀这姑娘的。
她一直都在主动照顾二国,每次来都给二国捎上点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学习的用的。
她甚至还给二国买了一本英语字典,说是让二国好好学英语。
二国脸上不耐烦,嘴上说他不看洋文。可实际上,苏秀秀走后,他真的开始学外语了。
如果不是有秀秀,经常来家里开导二国,跟那孩子谈心,二国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话说回来,二国现在的变化也挺大的。
从前,二国总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别人就跟看笑话似的。他很少跟别人说话,或者指责别人什么。
顶多也就是别人把他惹急了,二国才会下狠手反击回去。
现在可好,二国整个人就跟小刺猬似的。似乎随时都可以竖起身上的硬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狠狠地扎谁一下呢。
这个春节,冯家过得其实比往年还要好些。
前几年,老陶脑子糊涂,眼瞎心盲,是非不分,把那些穷亲戚也当亲人看。
老冯那时一是顾不过来,二是没心思跟那些人计较,也就忍耐了下来。
那帮人每次来都是吃的喝的用的,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嘴上说是走亲戚,实际上就是来冯家占便宜的。
那些穷亲戚早就习惯了,今年也如是,他们好像突然就忘了老陶表哥表嫂被抓去坐牢那事了。
一个个的,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又来老冯家走亲戚了。
他们手里提着两斤土鸡蛋,两斤小米,一小袋子花生之类的,就厚着脸皮,又敢来登门了。还想着蹭吃蹭喝,占便宜呢。
只可惜二国现在脾气大,眼里看不得这些自私又贪心的人,一点便宜也不想给他们占。
二国干脆就没让进门,带着大国直接把那些人堵在门外,说是先叙旧,实际上却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些在村里发生的丑事儿。
直说得那些大人面红耳赤,简直没脸见人。
有那粗壮的,又自以为是长辈的汉子,气得就想上前打二国,却被大国一把拦住了。
几年不见,大国虽然还是小孩心性,身形却已经长成大人了,而且他天生力气大,一心只知道保护弟弟,上前就要打那位长辈。
大国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家亲戚,敢打他弟弟,他就敢还手。
那位长辈被大国推了一把,差点撞在墙上,眼看着大国要打人,那人却也知道他打不过大国。
本想以长辈身份压人,可大国就是个是非不分的傻子。他跟傻子有什么道理可讲?
最后,闹了一肚子气,那人转身就走了。嘴里还说要断了跟冯家的亲,叫他们兄弟俩以后有什么事也别去找他。
二国冷笑着说:“这些年我家有什么事,你也没管过。现在说这些不是自找难堪么?”
就这样,那些稍微有点自尊的人,当场就被大国二国两兄弟气跑了。
还有那些脸皮厚的,仍是不肯走,就想占冯家点便宜。反倒是嬉皮笑脸的,好像并没把二国的话,当成一回事。
二国也不生气,正赶上过年,他就开口跟那些亲戚们讨要些压岁钱,十块不多,二十也不嫌少。
那些亲戚厚颜无耻地说:“我们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一年到头才挣几个钱,哪有压岁钱给你们兄弟?再说你们俩也不小了,也过了要压岁钱的年龄了。”
二国冷笑道:“要是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我这身染怪病,家里已经周转不开。你们明明知道这些,说是串门子,却一分压岁钱也不肯拿,还想着来占我家便宜,这算哪门子亲戚呀?还要脸不要脸了?”
那帮亲戚连忙说道:“二国,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家血脉相连,有你这么说长辈的么?”
“是呀,刚才你那话说得也太难听,表叔都被你气走了。”
二国又说道:“就算是亲戚关系,你们欠了我家的钱,也得还了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今天我就跟你们好好算算这笔钱。”
“……”那些亲戚一听要钱,简直就像要割他们的肉一样。
偏偏二国还拿出了一个本子,把他们或光明正大借走,或者偷摸拿走的钱都记了下来。还说这钱要是不还,就找民警跟他们要。今天正好拉着他们去派出所。
这样一来,那些厚脸皮的亲戚也受不了。
他们白跑了一趟不说,结果脸都被打肿了,最后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
老陶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觉得心寒得厉害。
这就是她那帮蝗虫似的亲戚,只知道刮他们家油水。
她儿子眼看着都病成这样了,那帮人不但没说要帮帮他们,反而还想着来占便宜呢。
一时间,老陶后悔极了,真恨自己脑子糊涂,没有早点断了这些亲戚关系。
所以,她始终坐在客厅里,并没有出去为亲戚们说一句话,也不像往年似的帮着他们打圆场。就任由这帮人被儿子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