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胡拾在中国文化界的声望,这几封被披露出来的信件重新燃起了对苏联态度的争论。
中国文坛的论战都是一拨一拨来的。
徐至摩在《晨报》发起了“联俄仇俄”的大讨论,以火烧《晨报》报馆为结束。
林子轩写了在苏联的见闻《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争论了两个月也就过去了。
这有一个时效性的问题,即便是再著名的学者也不可能让一个话题持续的进行下去。
基本上都是开端、发展、高潮到尾声。
毕竟中国社会还有很多其他的舆论热点,读者也会出现阅读疲劳。
就好像后世的媒体不可能让一个人天天上头条,总要不断的变换新花样,给观众新鲜感。
如果胡拾同样批判苏联,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大家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重复。
但这次胡拾竟然称赞苏联,认为苏联的革命是一次伟大的社会实验,还发出“我们这个醉生梦死的民族怎么配批评苏俄!”这样的感慨。
这就让人非常好奇了。
胡拾和徐至摩、以及林子轩一样,都是在美国留学,崇尚自由主义。
按理说,这三人有着相同的价值观,对待苏联的看法应该一致,没想到胡拾和另外两位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
他们三人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真正的苏联是什么样子?
这是让读者感兴趣的地方。
胡拾的信件成为了不少人攻击林子轩的武器。
他们抨击林子轩对苏联抱有偏见,只说苏联糟糕的一面,而没有提到苏联的成就,苏联推翻了帝国主义,仅仅这一点就比中国强。
还有人认为林子轩是担心中国一旦走上苏联的道路,他就会成为被打倒的对象,所以才恶意歪曲事实,抹黑苏联。
他们痛斥一个资本家有什么资格批判苏联。
林子轩看了胡拾的信件,他觉得胡拾应该是被苏联人给糊弄了。
在莫斯科的三天时间能看到什么,看看胡拾去的地方,革命博物馆和监狱,这是苏联当局为前来苏联的外国人安排好的参观地点。
最为古怪的是,胡拾竟然通过看苏联教育方面的材料就认为苏联的教育不错。
他既没有到学校去实地考察,也没有和苏联教育界的人士接触,如此的武断,完全不像是一位严谨的学者,更像是在莫斯科陷入了精神亢奋之中。
胡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的一生可以说就是一个不断被打脸的过程。
1922年,胡拾兴致勃勃的提出了“好政府主义”。
结果成立的“好人政府”成了军阀操控的工具,仅仅存在73天就宣告结束。
他还跑到皇宫里会见末代皇帝傅义,非常同情傅义的遭遇,为此写文章为傅义鸣不平。
后来傅义投靠日本人,成立伪满洲国。
1922年,在孙仲山和陈炯名的交锋中,胡拾批评孙仲山,称陈炯名的叛变为革命。
这件事让孙仲山耿耿于怀。
两年后,广州《国民日报》的编辑在编纂孙仲山文章的时候用了胡拾的话来解释,孙仲山亲自批文“着中央执行委员会将此记者革出,以为改良本报之一事”。
由此可见,孙仲山对胡拾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