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修士明白那元婴女修不乐意参与其中,又见她修为高深,不敢再来此处搅扰。
是已沈晴终于有了空闲逗弄身边的小萝莉。
白鹿年纪尚稚,个头小小的,可爱单纯得紧。留着齐刘海,梳着包子头,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肉嘟嘟的婴儿肥挂在嘴边,说话的时候尤为明显,着急了还会脸红结巴,沈晴同她聊了两句,颇为食髓知味,专捡一些让她紧张脸红的话题聊,听着她结结巴巴的少女颤音,沈晴脸上笑得温柔可亲。
沈·萝莉控·怪蜀黍·晴这会儿心情非常舒畅。
拢云迟钝得觉得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了,她觉得沈晴对这个白鹿态度怪怪的,她瞥了白鹿一眼,觉得没有任何威胁,五官还没长开,脸上还带着一块胎记,谁会喜欢这么一张脸?连陆吹墨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沈晴逗弄够了,白鹿已经紧张地快哭出来了,她平常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差劲,遇事也算同龄人之中少有的冷静沉着,可是这次偏偏只是和前辈聊天而已,就前言不搭后语,结结巴巴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沈晴有点愧疚,她随手捡起脚边一根小树叉,又教了白鹿五招剑式,传给了她几个丹药配方。
“云间城战火暂歇,我送你回去,我也该离开了。”沈晴道。
殷纪望性子死宅,除非必要绝不出门,再加上他若离开她时候久了,身子就会莫名其妙的虚弱,所以他即便出门,也肯定会留下消息,嘱咐她去接他亦或者他来找她,这次他什么消息都不留,沈晴觉得八成出了点事,决定启程去寻他。至于两个徒弟,炼妖鼎上有她的神识,留给他们,她一动心念,便可知他们安危。若真有什么他们处理不来的事情,她再速速赶来就是。
白小萝莉闻言,又噗通一下跪下,脑袋直直朝坚硬的石头上磕去,只听重重一响,伴随着少女颤音:“恩师!下次再见之时,便是恩师收我为徒之时!”
小萝莉娇娇小小的伏在地上,仰头看沈晴,明明什么都没有变,沈晴却从这句话里听到了点霸道狂拽酷炫的味道。
沈晴嘴角一抽:果然是集大气运者,即便被封印还是这么有自信。
连拢云都微微侧目。
“没有下次了,我今日教你几招,也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同逗弄一只小猫小狗没有两样。恩师二字,他日若再听你提起,你我形同陌路。”沈晴依旧带着笑意,平静说道。
白萝莉嘴唇瞬间惨白,她无比受伤地看着沈晴,转头落荒而逃。
拢云啧啧出声。
沈晴却头也没回,招呼拢云道:“启程了。”
九天之上,罡风从耳边掠过,拢云忍不住好奇,扭头问沈晴,调侃道:“怎么?那孩子样貌太丑,入不了你眼?”
“我岂是如此肤浅之人,那孩子样貌虽有缺陷,但也只是一时,而且凭她天赋才能,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沈晴道。
“那你怎么死活不愿意收徒?”
沈晴脸上浮现一丝疲惫,“我不过有两个徒儿,便掐成那般模样,若来第三个,实在不敢想象。更何况,我也答应了他们两个,今后不会再收徒了。”
拢云严肃摇头:“哎,你太宠他们了。”
沈晴故作认同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当初也有个大蛇一定要签订契约,不许我再收旁的灵兽,如今一想,也是太过迁就,我前几日见只白毛狐狸,心中甚是喜欢,不如去签了契约,如何?”
拢云横眉怒目:“你敢!你若收外边的狐狸精回来,我保证第二天就只给你剩下一狐皮围脖!”
看看……
这是小萝莉能健康成长的环境吗?
…
殷纪望双目微阖着,洁白如雪的眼睫映成一片阴影,落在脸颊上方,他有些疲惫和虚弱,想回家见沈晴。只是面上依旧冷淡得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半响,他掀开眼帘,眸间嘲讽一闪而过。
涂山胥端坐在他前方,身形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连掩藏在头发间的耷拉的狐耳也怒气冲冲的竖起。
“你几岁?”殷纪望突然问道。
“有劳二叔记挂,我今年正巧四千岁。”涂山胥咬牙道。
殷纪望道:“我以为是四岁,是巴掌大的狐崽。”
他口气有明显严厉和不满。
涂山胥深知自己二叔的性子,知道他何出此言。
四千岁的九尾狐,还在人前露出尾巴和耳朵,不异于人间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着开裆裤。
涂山胥紧握着拳头,猛地站起身来:“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涂山胥恨殷纪望入骨,并非因为他曾经千方百计地算计自己,追杀自己,而是因为当初的漫天血色里的初遇,那个玄衣玉冠,矜贵高傲的男人唯独看向他的时候,冷淡的眸子里浮现的神情,曾经是那般的温柔可亲,而正是这温柔,使得他后来的冷酷带着一层背叛的色彩,令涂山胥无论如何也难以忍受。
很多年后,涂山胥一直想让这个傲慢的男人的眸子里流露出软弱的情绪,想让他毫无自尊地求饶,然而即使被涂山胥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他神色却依旧是那么的冷淡,即使他承受着剥皮抽骨般的疼痛,却连一声呻吟都不曾溢出喉咙。
为什么?!
明明最后的胜利者是他!殷纪望已经成了废人,只能靠接近一个女人苟延残喘,但是为什么他双眸偶然间流露出的嘲讽之色会让自己战战兢兢?为什么他偶尔的严厉和不满会让自己立刻反省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第52章
殷纪望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平静起身。
身体不舒服,不想待在这里了,得去把沈晴从她徒弟那里揪回来。他走近两步,抬手拍了拍涂山胥的脑袋,涂山胥下意识地将耳朵往后折起来,让他拍得舒服一点。
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涂山胥嘴角一抽,狠狠皱了下眉,欲打开殷纪望的手,他却已经早一步离开。
“我该走了。”殷纪望道。“自己想想错在哪里,下次再生出这种心思,便是兄长护你,我却不饶。”
涂山胥软着身体伸了个懒腰,似是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
但是殷纪望明显看到他头顶狐耳敏锐的竖了起来,知道他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