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没钱,我要去酒楼。”
“不行,这里下面快,一炷香上面吃完,继续赶路。晚上去客栈住的时候再吃顿好吃的。”我摸摸肚子,比起胃来……还是命重要的。诶,为什么觉得好心酸。
小鬼虽然还是不满,也没抗议了,“好吧。”
我吃完了面,小鬼才吃了一半,又眉眼带笑,“渣渣,你吃的这么粗鲁,没男人会要你的。”
“好好吃你的面,别乱跑,等我回来。”我拿着钱袋起身,跑到对面饼铺去,买了一堆的饼,又在隔壁蜜饯铺买了几大包。回到面摊,他竟然还没吃完,“慢点吃,不要噎着,待会在车上吃这些吧。”
小鬼眼里神色复杂,“你吃那么快,是匀出时间去买东西给我吃?”
我吐了吐舌头,“才不是,快吃。”
小鬼撇了撇嘴,捧着碗三下五除二吃完,“好了。”
虽然平时傲娇毒舌,但到底还是会体贴人的。我稍有不忍,他老爹的事牵扯到他头上,还把他当肉盾,是不是冤有头债无主了?算了,就当做是顺路把他送回衡山吧,庄世正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及,那就只能是我们两人都倒霉了。
吃饱饭就动弹实在是个不好的习惯,一路都觉得小腹隐隐作痛,越忍越疼。终于是忍不住了,将马车停在路旁,“小鬼,你肚子疼吗?”
小鬼托腮打了个哈欠,“不疼……渣渣,你的脸色……”他立刻探身过来,抓了我的手,扣在脉搏上,“笨蛋,你中毒了。”
“嗷……”我颤颤缩手,“去找找车里的包袱,有个蓝色瓶子,能解毒。”
小鬼很快进去又出来,满脸黑线,“包袱不见了。”
我咬牙,“明人不做暗事,要杀要剐总要先打个正面吧?!”
片刻,已听见嗤笑声,“水东流那样的人就算真要找华山的人,也应当找个厉害些的。你连我何时在近处都不知,真是可笑。”
话音一落,小鬼已经跳下马车,往上看去。
身影从车顶轻落在小鬼一旁,一身大红衣袍裹身,眉目妖冶,勾了几分妖媚。可这人根本就是男的,声音更是尖细,“速速说出水东流在何处,我可以饶你一命。”
我愤然,“本姑娘怎么知道他在哪!你有本事下毒,你有本事调查清楚啊。”
那人冷笑,“水东流将随身携带的信物都交给了你,竟然还嘴硬。这毒天底下只有我能解。你若不说,那就等着毒发穿肠吧。”
我捂着肚子冷汗涔涔,伸手拽了玉佩丢他,“啊啊啊,这是我捡到的,你拿去拿去。”
小鬼眼疾手快,拦手将玉佩接过,满是嫌弃,“别人的东西竟然随手丢给别人,他真是信错人了。”
我顿觉满腹委屈,“我才是信错人了,他说会陪我一块捉敌杀怪,结果呢?跑了,他莫名其妙就丢下我跑了。要不是看在它能在每个钱庄都能兑换几百万两的份上,我早就丢了好嘛。”
妖孽男眸光一动,“每个钱庄……几百万两……”
我暗暗窃喜,强打精神,“是啊,据说半年才能取一次,六月十五申时,还有腊月十五申时,去晚了就得等下一次。不对……跑题了,我和那人渣真的没有瓜葛!英雄啊,放过我吧。”
妖孽男迟疑片刻,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伸手从小鬼手中抢了玉佩,二话不说施展轻功跑了。
见他远走,我瞪眼,“还不快上来,赶紧跑呀。”
小鬼抿了抿嘴,“他爱财是一回事,但是他更肯定的是,你这毒解不了,必死无疑,所以能取你的命,又能得到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可是你将玉佩给他,钱庄要遭殃咯。”
我嘿嘿干笑,“你不知道,水东流的十七舅舅说,沈家听见水东流遇险,将全部钱庄都控制了,咩哈哈哈,那死太监这是自投罗网,咩哈哈哈。”
“……渣渣你不纯洁了。”小鬼跳上马车,伸手,“给我刀子。”
我刚要开口,俯身吐了一大口血,浓黑浓黑的。小鬼的声音蓦地急了,“快给刀子我啊!”
“做……什么?”
“我的血能解百毒!”
我迷糊看他,这话好像听谁说过……哦,对,是水东流那个人渣,果然他们是亲戚吧,怕我宰了他,才一直不说,原来我又猜错人了,这根本不是衡山小师弟,而是又一个魔二代。
眨了眨眼,一只嫩白小手伸到面前,声音似下了狠心,“直接咬吧。”
一定是因为太饿了,眼前的手跟刚清蒸出炉的鸡腿似的,我舔了舔嘴,张口,用力一咬。
惨叫声立刻刺进耳朵里,响彻天地。
这一觉睡的无比安逸,就是看见眼前一大桌美食,正要开动,它们却全都活了,还在桌上团团转圈尖叫。
惊醒过来,听着轱辘声响,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车里睡觉。揉揉眼起身,急忙摸摸脸看看手,嗯,还有温度还没有变成透明状态,本姑娘仍然活蹦乱跳。撩开帘子往外看去,小鬼身姿端正,一手缰绳一手扬鞭,马车赶的还不错嘛。
坐在一旁,才见他手掌缠着布条,看的我咽了咽,“手还疼吗?”
他瞥了我一眼,鼻腔哼哼不答话。
我挠挠头,“老实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你是魔教的,我也不会宰了你呀。”
他停顿片刻,才道,“是,我是魔教中人。”
我立刻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是魔教的,我以为你是衡山小师弟,一路纠结着要不要把你当肉盾好嘛。”
小鬼幽幽看来,吐字,“渣渣,你咬就咬,咬完后拽着死活不放,还嚷嚷着你要吃鸡腿是怎么回事?”
我大汗,默默望天,“大概……是太饿了……”
“哼!”
我讪笑,正想给他赔礼道歉,再阐述一下成为大侠应有的大肚,却见这路有些奇怪。摸摸下巴,拿了身上的地图细看一会,正色,“小鬼,你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