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上面的账目不多,顾玖很快算完。
“回禀大伯母,这本账,数目是对的。但是明显有做假账的痕迹。”
“哦?”
大太太张氏来了兴趣,“你说混账婆子做了假账?”
顾玖点头,“我随意翻阅了一下过去的账本,发现采购的针线布匹,同样的品类,价格比年初的时候上涨了三成,比去年这个时候上涨了六成。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年一年,没听说京城的物价有大规模波动,也没听说江南的丝绸织布有减产之类的情况。按理说,价格不可能上涨这么多。
而且我还听说,今年的冬天没有去年冷,可是今年的针线布匹却比去年上涨了六成,这一点很不合理。
还是做账的人很有心,价格都是慢慢提升,让人很难察觉这是一本假账本。”
顾玖话音一落,婆子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太太饶命,饶命啊。奴婢是得了失心疯,才干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求太太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改过自新。”
啪!
大太太张氏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给我闭嘴。亏我如此看重你,你就是这样做事的。
做假账,欺上瞒下,贪墨府中银钱。你找死。
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认认真真的审。另外,将账本交给账房,让账房查出具体贪墨了多少银子。”
婆子闻言,瘫倒在地,瘫软如泥。
很快,就有下人进来将婆子拖了下去。
顾玖见大太太张氏干脆利落的处理了这件事情,暗自点点头。
管家理事,就该干脆果断。切忌拖拖拉拉,会给下人一个错误的信号。
下人会以为做主子的是个没主见的人,自然会越发放肆,越发大胆。
而且身为当家人,还要会分辨下人说的话,有哪些是真话,有哪些是糊弄人的。
如果一个下人长期糊弄人,却没被当家太太发现,那么当家太太就惨了,而下人则会越来越大胆。以至于犯下致命的错误,主人家都会被牵连。
总而言之,管家理事,有太多的门道可学。
顾珍和顾珊,顾琳,顾珺四人,第一次见顾玖算账,都被震住了。
顾玖算账又快又好,简直就是一副美人图,让人心生欢喜。
顾琳咬着唇,悄声问顾珊,“四姐姐,二姐姐什么时候学会了算账?”
顾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都快被震惊坏了。为什么二姐姐总是能给人惊喜。
大太太张氏笑眯眯的,“小玖丫头很不错,你们几个都要和小玖多学学,私下里多用功。
管家理事,不光是分配婆子们做事,更是要查漏补缺,赏罚分明。
对于犯大错的婆子,尤其是贪墨银钱的人,决不能姑息纵容。
你的姑息纵容,只会让她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欲壑难填。”
“是!多谢大伯母(母亲)教导。”
大太太张氏点点头,准备进行下一项。
此时,一个丫鬟进来禀报,“启禀太太,隔壁侯府派了位嬷嬷过来。”
“快请嬷嬷进来,大冬天的,可别冻坏了。”
侯府来的人,是大夫人小魏氏身边的陪嫁婆子杜嬷嬷。
杜嬷嬷走进议事堂,躬身行礼,“见过大太太,见过诸位姑娘。侯府的梅花开了,老夫人高兴,说要办一场梅花宴,让姑娘们明儿都过去。
老夫人还说,让姑娘们都带上行礼,晚上直接在侯府住下。多住几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老夫人最喜欢姑娘们围在身边说话。”
大太太张氏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侯府的梅花开了吗?”
“正是。”
“太好了。你回去回禀老夫人,明儿姑娘们都去,小子们也去。读书读累了,是该松乏松乏。”
杜嬷嬷躬身应下。
大太太张氏又问道:“侯府还邀请了谁参加梅花宴?”
“常来往的几个勋贵世家都邀请了。明儿府上热闹的很,大太太和二太太也过去喝杯酒。”
张氏笑了起来,“我肯定不会和老夫人客气,明儿我就去讨杯酒喝。”
杜嬷嬷笑了起来,“老夫人今天还在惦记着大太太,说大太太不在,身边怪冷清的。”
张氏哈哈一笑,“老夫人这是在嫌我聒噪。明儿我还去老夫人身边唠唠叨叨,谁让她嫌我聒噪。”
杜嬷嬷笑道:“那敢情好,老夫人一定很高兴。”
张氏让芍药送走杜嬷嬷,准备继续未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