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诏冷漠地说道:“母妃肯替四弟着想,知道男儿不能困于内宅。为何又对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难道儿子就该整日困于内宅,只为了尽孝吗?只怕孝顺日子没过几天,金吾卫就要上门了。”
“你,你简直是放肆。你和你四弟是一回事吗?”
王妃裴氏大怒,对刘诏越发不喜欢。
刘诏很是无所谓,母妃喜不喜欢他,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重要吗?半点都不重要。
不过他还是顺着说道:“儿子是嫡长子,肩上有重担,还请母妃体谅一二。”
王妃裴氏深吸一口气,火气消了两分,“本王妃若是不体谅你,早就派人到文书苑找你。说吧,今日巴巴的跑过来,有什么事?”
刘诏轻声说道:“从明日起,父王要每日早起上朝。”
王妃裴氏蹙眉,“你让本王妃管着你父王?哼,我要是管得住他,府里能有这么多女人?”
刘诏说道:“儿子知道母妃的难处。儿子的意思是,请母妃将内院清理一番,该打发的人都打发出去。不能打发的人,就让他们去田庄。七月,四弟就要大婚,母妃也不喜欢给宾客们一个杂乱不堪的印象吧。”
王妃裴氏想了想,“好吧,改明儿本王妃拟定一个名单,将不老实的人都打发出去。还有别的事情吗?”
刘诏又说道:“我的婚期已经定了,腊月十六。父王会安排媒婆上顾府,正式定下婚期。”
王妃裴氏一脸的不高兴,眼神透着挑剔,“那个叫顾玖的姑娘,果真有那么好?你就那么喜欢?”
刘诏沉声说道:“她好不好,都是儿子的妻子。等她过门后,请母妃看在儿子的脸面上,给她足够的体面。”
“真是难得,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来求本王妃。话说,你婚事都定了,本王妃还没见过顾玖。她长什么样?”
王妃裴氏对顾玖谈不上厌恶,也绝对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得大儿子如此看重。
刘诏说道:“她长得还行。”
这话真够勉强的。
顾玖要是在此,定会瞪一眼刘诏。你敢说本姑娘长得还行?本姑娘明明是长得很漂亮好不好?经过鉴定,刘诏眼瘸。
王妃裴氏挑眉,“只是还行?”
刘诏嗯了一声。
王妃裴氏冷笑一声,“都怪本王妃,在你小的时候没有好好管教你。你竟然能看上一个长得还行的姑娘,可见顾玖此人,不见的多好。”
“好不好得亲眼见过才能下结论。母妃太着急了。”
王妃裴氏板着脸,“改明儿本王妃就下帖子,将人请到府里。”
刘诏点点头,“大婚之前,是该让母妃见见她。”
王妃裴氏恼怒。
无论她说什么,语气有多重,刘诏都是一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模样。
仿佛,她说的话就是那样的无趣,没办法让刘诏的情绪有任何波动。
王妃裴氏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火气。
她挥着手,说道:“话都说完了,你赶紧走,走走走,不要在本王妃面前碍眼。”
“儿子告辞。”
刘诏干脆利落起身,离去。
见刘诏走得如此干脆,王妃裴氏又生气了。
这个儿子一如既往,和她一点都不亲近。说话也是干巴巴的,没有半点感情。
王妃裴氏又恼怒,又无奈。她是拿这个儿子,半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气煞人也。
越是这样,她越要见见顾玖。
她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的花容月貌,才能吸引到刘诏的注意力。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一百天热孝过去,沉寂了整个春天的京城,像是久睡复苏的人,彻底活了过来。
过去几个月,无一客人登门的青楼花坊,又是宾客盈门,每日都有人宴请。
大户人家被积压了一个春天的热情,终于有了机会释放。
三天两头,就有宴请。
家家户户都在找理由宴请宾客,有种要将积压了几个月的热情一次性全部释放出来的架势。
连着好几天,谢氏和张氏天天出门吃酒做客。
顾玖跟着出了两趟门,然后就没了兴趣。
太累了!
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
今天你请客,明日我请客,每日说着相似的吉利话。这样的日子,连着过几天,顾玖心头就生出了厌烦心情。
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后面几场宴席就没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