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讨论着檄文,讨论着诛杀逆贼,为自己为家人讨回公道。
天灾让人饿肚子,人祸则让人家破人亡。
没人去关注反贼的口号,什么奉旨讨伐,全都是狗屁。
反贼靠着之前的舆论,占据的那点优势,正在一点点消失。
而刘诏已经趁势离开江南,乔装打扮前往交战区。
……
等到舆论偏向朝廷,御史们旧事重提,再次提起女子学堂,攻讦刘诏有造反之心。
“闭嘴!”
出人意料,文德帝竟然会呵斥御史,罕见地站到刘诏这一边,替刘诏说话。
“大皇子不畏艰辛,南下江南筹措粮草,解民生之困,解朝廷之危,为朕分忧解难,可谓是劳苦功高。众臣不思大皇子功劳,反而逮着一点小事大做文章,诬陷堂堂皇子造反!依朕看,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有人造反的人就是你们!是你们不安好心,不将忠君爱国的大皇子逼得造反,你们就不肯罢休。你们真以为朕可以随意欺辱吗?”
“陛下……”
“休要再说!朕已经听腻了你们老调重弹。区区女子学堂又如何,可有抢你们的功名?可有抢你们的官职?无非就是替大户培养几个得用的帮佣,就把你急成这个样子。斗不赢山河书院,就用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令朕不耻!”
“陛下此话,乃是诛心之言啊!”
“朕诛的就是你们的心。国子监背靠朝廷,拥有天下最优秀的学子,竟然竞争不过一个山河书院。朕都替你们感到羞耻!不想着如何迎头追上,反而频耍小手段。朕在你们眼里,就成了打压皇子的工具吗?离间皇家父子之情,谁给你们的胆子?”
众臣皆惊!
全都傻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突然转性子,竟然替大殿下说话?还替山河书院背书?
这是为什么啊?
朝臣们个个懵逼,脸上都写着大大的问号。
文德帝当然不可能给朝臣们解惑,直接甩袖,退朝!
金銮殿上,议论声声。
全都围着中书令李大人,还有陆侍中等等几位大人,询问情况。
“李大人,陛下唱的是哪出啊?”
“陆大人,能否给下官等人透个底?”
“家令大人,能否告诉我等,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少府家令冷哼一声,“怎么着,陛下和大皇子殿下父子情深,你们不满吗?莫非就是你们阴谋陷害大皇子殿下,离间陛下和大皇子的父子之情?”
“家令大人冤枉啊!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离间天家父子之情。”
“还请家令大人稍微透个底,感激不尽!”
“陛下的想法,老夫哪里会知道。告辞!”
少府家令拱拱手,干脆走人。
李大人和陆侍中有样学样,全都跟在少府家令后面溜了。
众臣捶胸顿足,这是要逼死大家啊。
不知道陛下的心思,以后要如何行事?如何说话?全都没了头绪。
同样没头绪的,还有刘诏下面的诸位皇子。
二皇子刘评气呼呼地回到王府,进门就砸了一套茶具。
“滚出去!全都滚!”
一声怒吼,所有下人全都退出厅房。
欧阳芙让嬷嬷将孩子带下去,不走心地问道:“殿下这是发哪门子的火?莫非是在衙门受了闲气,就找我撒气,敢情我成了出气筒。”
“你闭嘴!你以为你可以看我的笑话吗?我要是没好下场,你也别想有好下场。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皇子刘评指着欧阳芙厉声呵斥。
欧阳芙挑眉冷笑,“我是没好下场,莫非你的爱妾就能有好下场?你的那些庶子庶女就能有好下场?我告诉你,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死之前,院子里那些女人那些孩子,统统都要给本夫人陪葬。”
“你这个毒妇!”
“知道我是毒妇,你还跑我这里撒气。你是脑子不清醒了吗?”欧阳芙根本不怵二皇子,直接怼回去。
二皇子刘评气得火冒三丈,胸口剧烈起伏。
砰!
他一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像个失去理智的野兽。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欧阳芙,“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倒霉?你是不是以为我倒霉后,你可以靠着大嫂翻身?我告诉你,你做梦!我要是倒霉,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