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珽一脸为难,“不瞒侯爷,末将习惯了军营生活。在家中待了两天,闲的发慌,也不知道做什么打发时间,浑身难受得很。不如让我归营练兵,晚上回城陪小蔓和孩子们一起吃饭。”
“以后要是没了战事,你怎么办?”鲁侯笑呵呵地问道,“你迟早得学会适应张弛有度的生活,不能整日像一张弓一样绷紧了。”
顾珽一副憨厚的模样,“我习惯了军营生活,这辈子都待在军营。”
鲁侯挑眉,哈哈一笑,“不错,不错,好男儿就该在军中历练。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给下面的小年轻们一个历练的机会。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上阵杀敌。”
“我们西北军还要继续追击西凉吗?”顾珽一脸兴奋地问道。
鲁侯笑道:“军事机密,顾将军不该问,也不能问。”
“朝廷可有旨意下达?”
“若有旨意涉及全军,本侯自会公开。”
顾珽得不到答案,也没所谓。
他起身告辞,没有多做逗留。
窦先生看着鲁侯,得了默许后,他追了出去。
“顾将军,顾将军等等。”
窦先生追上顾珽,“顾将军可否赏脸,陪老夫喝一杯。”
“这个时辰喝酒?”顾珽望了望天空,“窦先生不怕军法从事?”
窦先生哈哈一笑,“顾将军在休假,老夫亦在休假。休假期间,任何时候都能饮酒。走走走,快递站那边开了个新酒馆,老板实在,还给折扣。”
……
签押房内。
裴蒙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父亲,顾珽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他留在西北,对我们更有利。”
鲁侯摆手,“你和顾皇后见过面打过交道,你认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蒙郑重说道:“是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鲁侯面无表情地说道:“刘诏这人有什么本事,本侯一清二楚。这些年他们两口子折腾出各种名目,刘诏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裴蒙蹙眉,“父亲的意思是?”
鲁侯挑眉一笑,“端看刘诏多年不纳妾,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登基称帝后也没有选秀扩充后宫,你认为帝后二人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裴蒙沉默。
鲁侯继续说道:“京城那边送来消息,太后已经连着几个月不曾出未央宫一步,也没人能够进入未央宫看望太后。若非太医确保太后正在静养,裴家都要怀疑太后娘娘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同时,顾皇后拿私房钱,在宫里兴修土木,建造宫殿。宫殿建好之前,一直坚持住在秦王府。顾皇后住秦王府,刘诏就跟着住秦王府,完全不认为这么做有何不妥。你想到了什么?”
裴蒙低声说道:“这不是简单的婆媳不和,也不是单纯的母子不和。”
鲁侯点点头,“这是太后同皇后的权柄之争,很显然皇后赢了,太后输得一败涂地,连反手之力都没有。太后坚持住未央宫不肯搬走,皇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后宫大兴土木,这是打脸啊!
刘诏身为儿子,他做了什么吗?他将太后禁足,他明确又坚定地站在了皇后那一边。太后身为刘诏的生母,连简单的婆媳之争都争不过,无能啊!她也就命好,嫁给了成宗文德帝,还生下了刘诏。”
鲁侯对裴太后向来看不起。
在他眼里,裴太后就是个蠢妇,根本不懂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尽干些招人诟病的事情。
都当了太后,还没学会宫斗那一套。怪只怪成宗文德帝太放纵她,让她缺失了夹缝中求生存的重要课程。
成宗文德帝不爱裴太后,也不宠她,但是尊重她,放纵她。给足裴太后面子,不插手她的事情。
于是乎,多年下来,裴太后就养成了成宗文德帝不在的时候,说一不二的性格。
早就忘了委曲求全的滋味,也将阴谋阳谋那一套丢在了夜壶里。
一力降十会!
在王府的时候,她是王妃。所有女人中她最大,不满意一巴掌打过去就好,犯不着耍手段。
到了宫里,她是皇后,同样她最大。看不顺眼哪个宫妃,小惩大诫,成宗文德帝也不会干涉。
当了太后,那更不得了,天下女人她最大。皇帝都是她儿子,更没有东西能束缚她。
结果,失算了!
刘诏这个流氓皇帝,比他老子猛多了。一言不合就开干!
骂名?
随便骂!
他根本不在意。
“刘诏一登基,就为了皇后禁足太后,你猜他哪来的底气?”鲁侯笑着问道。
裴蒙皱眉说道,“皇后?”
鲁侯重重点头,“很显然帝后二人,皇后才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本侯宁愿得罪刘诏那个流氓,也不愿意得罪顾皇后。”
裴蒙皱眉,“父亲是否将皇后娘娘看得太重。”
鲁侯喝了一口茶水,“重了吗?那些年,我们同西凉做贸易,你就没看出点什么东西?很显然,皇后娘娘早在十几年前就预料到了一切,开始筹谋战争一事,甚至早早的将无望那个秃驴派了过去。
看似凌乱的事情,一步步连起来,就会发现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本侯不夸张的说,就连这场战事,其中也有她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