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9节(1 / 2)

在江陵府,他学会了划船,学会了抓鱼,学会了游泳,学会了辨别草药,跟着画师学画画,跟着乐师学谱曲,跟着武师傅学武艺,甚至还学了一点粗浅的木工活……

这悟性,就连刘诏都说生平仅见。

“就怕他慧极必伤。”

“不一定。”顾玖认为刘诏是杞人忧天,“烜哥儿跟着我们游遍山川湖海,接触三教九流,见识广博,心胸开阔。学得越多,越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而不是钻牛角尖。所谓慧极必伤,多是环境闭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没见识到天下,却忧心天下。只见人性之恶,不见人性之善。”

刘诏看着烜哥儿,果然是个爽朗好男儿,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性格。

烜哥儿这个年龄,以他的见识,同龄人中,无人能比。

所学很杂,没有动摇心性,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三观。

他们住在江陵府这段时间,江陵书院山长崔七经常提着一壶酒上门拜访。

他见烜哥儿悟性极佳,起了爱才之心,于是建议道:“可否让皇长孙殿下前往书院读书,和同龄人相处一段时日,或有好处。”

顾玖欣然答应。

烜哥儿野了这么长时间,是该收收心,到书院接受熏陶。

于是乎,烜哥儿结束了上山抓鸟,下河摸鱼的日子,进入书院读书。

他的学习程度之深,所学之丰富,普通夫子根本教不了他。

崔七给他开小灶,请名师大儒教导。

在书院期间,烜哥儿又接触了道家,佛家,阴阳家,墨家,理工学派……

全新的知识领域,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烜哥儿一头扎进了新的知识领域中,乐不思蜀。

刘诏私下里嚷嚷道:“当心成了书呆子。”

“放心吧,当不了书呆子。在书院还不忘每天上山抓鸟下河摸鱼。书院投诉了好几次,池塘里养的鱼,都快被他伙同一群学子给偷完了。经常半夜三更抓鱼烤着吃。”

刘诏闻言,哈哈大笑,“有朕当年的风范,不错不错。比他老子还调皮三分。”

“烜哥儿是要比老大更有野性。”

散养的孩子和圈养的孩子,的确有所不同。

野性十足的烜哥儿,适应力超强。

江陵书院除了崔七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就算这样,短短时间,他就在书院混出了名堂,手边围着一群学子,俨然老大风范。

难免和其他几派学子发生冲突。

他是阳谋阴谋齐上阵,三两下干翻对手,成了书院当之无愧的霸主。

崔七再次提着酒拜访太上皇和太后娘娘。

他抹了一把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皇长孙殿下,在书院混得风生水起,几个地头蛇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书院上下,奉他为头领,很有点山大王的气势。”

刘诏闻言,放声大笑。

笑过之后,他又说道:“区区山大王,算不得什么。要是有本事混个将军做做,倒也不错。”

顾玖看出崔七还有未尽之言,于是问道:“烜哥儿是不是又闯祸了?”

“太后娘娘多虑了,皇长孙殿下做事还是很有分寸。最近山里面闹匪患,娘娘也知道,江陵府周围山多地少,匪患不绝。当地官府剿匪不力,跟山匪熟悉地形狡兔三窟也有关系。皇长孙殿下得知这个情况,开始煽动学子,将各家护卫家丁小厮组织起来训练,说是要上山剿匪。”

事关重大,崔七管不住皇长孙殿下,只能偷偷告状。

“胡闹!”

刘诏恼怒,“半大小子,学人剿匪,当心把性命交代。”

顾玖却说道:“此事不宜强硬打压,应积极引导。你熟悉军事,此事你负责。”

顾玖当甩手掌柜,将责任甩给刘诏。

刘诏琢磨了一番,调来当地驻军负责剿匪。烜哥儿则带着他训练的人,作为后勤辅助。

“先让这小子见见血,才知道打仗可不是儿戏。”

顾玖赞同这个办法。

经过周密部署,部队进山开始剿匪。

此去三月,爬山过河,条件艰苦,总算端了匪徒的数个老巢,击毙匪首。缴获大量物资人口。

这回剿匪,剿得很干净。

山里面至少能太平个十年八年。

历经三个月的剿匪,一群学生兵在烜哥儿的带领下,迅速成长起来。

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是吃足了苦头,不似过去那般张狂,都开始学着稳重。

烜哥儿眼神变得越发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