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一句不是为他?”风梧哼了一声,另一只手提着鞭子一指墨琴,“几次三番你都为这祸害顶撞于我,还敢否认麽?!”
欧阳庭便行过去,扬手一剑割了绳子放他下来。却见墨琴已经晕了过去,只得伸手抱了他欲往外行。
风梧追来一鞭打在欧阳庭背上怒吼道:“跪下!”
欧阳庭微微一晃,扭头道:“世子,既已无端伤人,莫非真要置于死地?”
风梧行到他身前盯住他双眼:“无端?你聋了还是傻了?!”
“过往朔日不安排属下,也是为这个缘故麽。”欧阳庭叹了口气,“往常属下总不明白那些哥儿婢女为何死状凄惨……如今,倒算解惑了。”
风梧眯起眼来:“怎麽,你以为本世子做得不对?!”这就恶狠狠瞪着欧阳庭怀里的墨琴道,“就是这种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怪物,害得我,害得我——”
“害得王妃当年郁郁寡欢,也害得世子几年间战战兢兢。”欧阳庭接过这话道,“但世子……”
“谁告诉你的?!”风梧皱紧眉头盯住他。
欧阳庭抿了抿唇道:“刘大夫那儿总有各类诊断方子,虽说属下此举也不磊落。”
风梧冷笑道:“你懂甚麽?当年我娘受的煎熬,你又哪里晓得!”
欧阳庭叹口气:“世子,属下无意探听甚麽,所知也尽可当从未见过。”
“……你还知道甚麽?”风梧定定看着他,逼近一步。
欧阳庭深吸口气才道:“若说知晓世子亦是哥儿,世子要将属下挫骨扬灰麽?”
风梧反倒一怔,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却挤出句话来:“你,你不会看起我麽?”
欧阳庭摇首道:“为何要看不起,你是哥儿并非罪无可赦——”
“所以我才说你甚麽都不晓得。”风梧嗤笑一声,扬起鞭子望着那上面斑斑血迹,“身为王府唯一的世子,我怎能是个哥儿?当年我娘举步维艰……呵,若再生的还不是个儿子,你以为如何?”
欧阳庭没有作答,心内也叹息。在刘大夫处单看那些方子,也能想见当年王妃可谓如履薄冰。
“三个女儿,三个!呵呵……可惜再来的一个,终究是个哥儿,不是儿子。”风梧咯咯直笑,负手而立,“为了巩固地位不惜买通产婆等伺候的假说是男孩儿,跟着再赶尽杀绝,王妃的手段暂且不提,误我一生我恨不能——嗤,你以为刘管事与刘大夫是好人麽?”风梧摇头低笑,“我对隐瞒身份单单候着袭爵毫无兴趣,可我能说实话麽?”
“揭破了连累不少人,但瞒着……哥儿的身体并不能承担王位继承人的要求。”欧阳庭想通这点也很同情他,却又难掩一丝反感,“早前世子屡次为父王责罚,并非世子不尽心之故。但郁郁之下以折磨身边伺候的人泄愤并不妥当。如今年长——”
“年长?”风梧连笑三声方道,“我这身体,还能去抱个哥儿或者女人不成?还不如杀了他们!凡是可能看出来的人,都该死!”
“单为掩盖自己身份就凌虐下人致死,世子……你真不在乎自个儿声名越发荒淫麽?”欧阳庭摇摇头道,“如今属下也晓得个中隐情了,不知世子打算如何处置?”
风梧眯着眼睛看他,却是另起一题:“你当真要护着这个墨琴?”
欧阳庭不明所以:“墨琴无辜。”
“先前那些岂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