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农家腊酒 清风入弦 2665 字 9小时前

几人正说着呢,薛遥就回来了,几个女人见了,也不多待,一个个的回去了。

顾柔送走了人,回头问他:“可有啥法子不?”

薛遥点点头,一脸坚定的说:“咱们去城里生孩子!等你肚子里那个六七个月的时候,咱们就去城里住着,一直住到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回来。”

顾柔皱着眉头发愁:“这……住哪儿呀?城里啥都贵,啥都要花钱买,咱们家这点钱……”

薛遥说:“我打算去跟宋奶奶说说。她那儿好大一个院子呢,里面好几个房间。平时就她一个人住着,也怪寂寞的,每次去都想留我们住她那儿记得不?”

顾柔抚着肚子:“这……这太麻烦人家了吧?宋奶奶一个人在城里住的好好的,我们住那儿麻烦人家,再说了,还不是住一两天,要住好长时间呢!这吃饭的钱咋算?房钱咋算?总不见得都吃她用她的吧!”

薛遥说:“那还能咋办?住客栈?咱住的起?去外面借房子住?那里租子可贵呢!我今天就去城里,跟宋奶奶说说。这房钱饭钱是肯定要给的,只是跟外面的比起来,想是要便宜不少。只是要打扰人宋奶奶了。”

顾柔沉默了许久,才说:“只有这个办法了。咱们住过去之后,多帮宋奶奶干点活儿,也算是我们的一片心。”

薛遥站起来说:“那是当然的,你不说我也会做。我现在就去城里跟她说,你在家乖乖呆着啊。中午自己烧点吃的垫吧几口,你不饿,肚子里那个也湿要吃的,碗别洗,等我回来洗。”

顾柔应了,忽然又把薛遥叫住了,叫他等一会儿,又回屋翻了一张手绢出来。

薛遥接过了问她:“这是干啥?”

顾柔说:“这是我没事的时候做的帕子,上头绣的是苏绣。你进城里的时候,去那卖绣活的铺子里问问掌柜,问她收不收这个。若是她肯收,你就问人家讨几张时兴的花样子回来,我闲暇的时候做。”

薛遥不解的问:“这是为啥呀?”

顾柔没想太多,就说了:“咱们去城里,要用到钱的地方不少,家里的积蓄不多了,我就想着,没事的时候赚几个钱补贴一下,二来呢,也不至于荒废了手艺。”

薛遥低头哦了一声,把手绢往怀里一塞,驾车走了。

话说薛遥驾着骡车一路进了城,直奔宋奶奶家。

宋老太一脸的惊奇,这孩子怎么昨个儿刚来,今天又来了。

薛遥进了屋,反而脸皮薄了起来。虽说自己在打仗的时候救了她老人家,可这么打扰人家,这不是挟恩图报嘛!

宋老太是个直性子,看一向有啥说啥的薛遥支支吾吾的,不禁板起脸:“今个儿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是不是有事求我?你直说,能帮的到的我就帮,帮不到的我找人帮你,在这城里,我的面子还是有人买的。”

薛遥一想到顾柔,也豁出去了,把事儿一股脑儿全说了。

宋老太一拍大腿:“我还说啥事儿呢!就这个你支吾个半天?不就是在我这儿住几个月嘛!我欢喜的很呢!叫你媳妇儿过来住!这一句话的事。”

薛遥一脸惊喜的抬起头:“真的?真可以上你家来住着?”

宋老太说:“这还有假?我一直把你当自家小孩看,来住几天怎么了?再说,我可喜欢你家媳妇儿了,温温柔柔的。你奶奶我老了,周围热热闹闹的我反而欢喜。”

薛遥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您帮了我们大忙了!过几个月,等阿柔肚子六七个月大的时候,我们就过来借您房子住。到时候可要叨扰您了。不过我和我媳妇儿也说好了,这房钱菜钱,我们到时候照付。您可别推啊。”

宋老太一听,不干了:“你们咋这么见外呢?不就是住几个月嘛,还房钱?我这屋子平时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来住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吃饭啥的也不过多两双筷子的事儿!我跟你说,你们要给钱,我是不收的!”

薛遥坚定的摇头,打定了注意要给。宋老太板着脸,打定了注意不收。两人磨嘴皮子磨了半天,最后一看已经下晌了,只好敲定:房钱不付,但是这平时的菜啊肉的钱,全是小夫妻两人出。

薛遥和宋老太说定了,最大的一件事情搞定,心放了下来,就准备回去。宋老太仍把人送到巷子口:“过了三个月,稳当了就过来住着,这里大夫接生婆啥的都有,别跟我客气知道不?现在什么都没你媳妇儿重要!”

薛遥忙完了事儿,又去卖绣活儿的铺子里拿了花样子回来,迎着夕阳回了村。

“回来啦!”顾柔听到了声响,迎了出来,“宋奶奶咋说?同意不?”

薛遥跳下车:“同意!宋奶奶巴不得我们马上过去住呢!我跟她说好了,房钱不付,菜钱我们包了。”

顾柔惊讶道:“啊?房钱不付?这不大好吧……”

薛遥把骡子栓好:“这咋办?宋奶奶死活不肯收,本来菜钱也不肯收呢。你烧啥呢?这么香!”

顾柔啊呀一声,忙回去看着火。

薛遥随后进了屋,喊了一句:“我把花样子给你拿回来了啊,放炕上了。”

顾柔应了一声,薛遥又喊了句:“我去阿顺那儿说几句话,待会儿就回来。”

顾柔又应了一声:“离吃饭还要一会儿呢,你去吧,烧好了我去叫你。”

薛遥恩了一声,踏出屋子去陶顺那儿了。

薛遥去了陶顺家,也不说话,反而向陶顺讨酒喝,一脸黯然的样子。

陶顺只给薛遥倒了两盅:“你媳妇儿还怀着呢,可别多喝。”

他收起酒,问他:“咋了?都当爹的人了,还不高兴?板着个脸,干啥呢?”

薛遥闷了口酒,沉默了许久,半响才道:“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连个家都撑不起来!”

陶顺奇怪了:“嘿这倒奇了!你今个儿是受了啥刺激?说这些干啥呀?”

薛遥说:“今个儿去城里,媳妇儿说要做绣活贴补家里,要我去绣活儿铺子里拿花样子。你知道我媳妇儿绣的那一小块手绢多少钱不?起码三十个铜板!”

陶顺长大了嘴巴:“三十个铜板?你家媳妇儿绣的啥呀?这么贵!”

薛遥回道:“说是啥苏绣。人老板娘说了,这苏绣在南方就不便宜,在这北方啊更是稀罕的,许多富贵人家要呢。”

陶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媳妇儿会挣钱那是好事儿啊,你叹个啥气呀?”

薛遥说:“她都怀着了,按理说就该待家里啥都不做,净享福就好了。可我呢?我让我媳妇儿怀着的时候还担心家里钱不够花!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

薛遥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我本该把这个家撑住的,家里媳妇孩子啥都别担心,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想玩就玩,挣钱的事儿我来干,钱不够我来想办法就好。可现在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