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说:“送啥信呀,明个儿送也行啊。来来来,进来,进来咱们不醉不归啊,不醉不归!”
薛遥他们被人拖进屋里,一坛一坛的酒拿上来,连个菜都没有,就这样灌上了。薛遥已经做好了大醉一场的准备,猜拳啥的放开了玩,敞开肚皮喝酒,就这样,还一直喝到了月上柳梢头。
第二天,薛遥在一阵头痛中醒来,只见自己睡在地上,周围睡了一大片,全是四仰八叉的打着呼。
他深吸一口气,出门用凉水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熟门熟路的往灶房里一钻,摸了点吃的出来,揣着顾柔一早写好的信往流民巷走了。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自己两手空空,又买了点礼,才整整衣服,往里头寻过去。
流民巷格局没有改变,只是昔日拥挤不堪的境地好了不少,棚子也少了。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薛遥人未到,声先至。
把顾家大娘喊的一激灵。
“这声音,我没听错吧?是咱那女婿的声音!”顾家大娘一边掀帘子一边对顾大叔说。
“哦哟!还真是你!不会是我眼花吧?哦哟女婿来了!你不是在北方么,咋来金陵了?阿柔呢?”顾大娘一见着人,激动的不行,两手抓着薛遥的胳膊上看下看的。
顾大叔也走了出来,虽然不说话,但也高兴的很。
顾大娘见阿柔没来,薛遥又不说话,忙问:“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啊?你说,有啥事儿要我们做的,我们一定帮。”
薛遥好容易有了说话的空,说:“能有啥事儿啊娘,没事儿,阿柔好着呢。我是做生意做到这儿来了。”
顾大娘一听没事,心也放回了肚子,才反应过来:“哟,咋堵门口说话呢,来来来,进来说。”
薛遥一进屋,就把顾柔写的信交给顾大娘:“爹,娘,这是阿柔托我带来的信,你们看看。”
顾大娘一看,惊喜的很,把信小心翼翼的拆了,才意识到自个儿不识字啊,阿坚读书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呢。
薛遥自告奋勇的帮忙读信,他识字虽然不多,但也能磕磕盼盼的把信给顺下来。
大意就是她去了北方之后非常想念爹娘,不知爹娘身体如何了,阿坚有顺利上学不?她如今生活美满,夫君待她极好,如今已有一子,名曰薛健柏,小名满满,小胳膊小腿儿可有劲了,就是爱哭。
最后还表达了一下思念之情,承诺等孩子大了,就带着孩子来看望。
顾大娘听着听着,就拿了帕子抹眼泪,顾大叔道:“干啥呢,这不是好事儿嘛,女儿在北方过的好,还生了儿子!如今我们也抱外孙了!有啥哭的。”
顾大娘一边抽泣一边说:“我这是高兴!”说着拿过信纸看了又看,好像自己识字似的。
顾大叔问起满满的事来,薛遥说起儿子有讲不完的话,手舞足蹈的给顾大叔说了老半天满满的事迹,把老两口逗的哈哈大笑。
☆、61|2.14
薛遥滔滔不绝侃了一下午,直到顾坚回来了才住嘴。顾家大娘把两人赶出去玩,挥着膀子做了一桌的菜,弄的薛遥怪不好意思的。
顾家大娘招呼薛遥吃肉:“别不好意思,吃吃吃。如今你爹找了个大活儿,过不了多久就能买地了!等买了地,咱们就搬出去,不挤在这地方。”
顾家大娘又说起阿坚:“如今已经顺利入学了,先生都夸他刻苦,是个懂事孩子。前几天第一次学作诗,先生说你排第一,还是第二啊?阿坚?”
阿坚不好意思说这个,一声不吭的红着脸刨饭,薛遥不在意,笑哈哈的拍阿坚脑袋:“这孩子聪明!看来咱家要出秀才了。是不是阿坚?”
阿坚更羞了,头快埋碗里去了。
等吃完了饭,顾大叔举着烟袋吧嗒吧嗒的抽,问薛遥生意的事儿,薛遥事无巨细的和盘托出。
顾大叔抽着烟思索了许久,才说:“这做生意的事儿我虽然不懂,但我一个过来人,给你几点建议,不知道你肯不肯听。”
薛遥忙说:“肯听肯听,爹您说。”
顾大叔说:“做生意这事儿就在于胆大心细,你们这群当兵的胆儿肥,这一路上都被你们闯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可我要提醒几句,这金陵城是什么地方?水太深,你们一群外地人当心被当成肥羊宰了。所以我说,谨慎点儿。这里可不是你们动刀动枪就能解决问题的地方了。”
薛遥本来有点不以为然,他们货好,又是从北方千里迢迢运过来的,整个金陵城只此他们一家,到哪儿不是最吃香的?如今皮子供不应求,该他们坐庄才对。
可顾大叔说得对,即使他们的皮子奇货可居,但也要找个合适的路子售出去,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最好的路子就是找熟人了。有熟人好办事儿嘛。
顾大叔也不多说,也就提醒了几句。薛遥见天色已晚,辞别了顾大叔顾大娘,说好了过几日再来看望,就往军营里走。
陶顺他们也没闲着。薛遥一进屋,陶顺就拿了个钱袋子往薛遥桌前一放,咚的一声,沉甸甸的。
“干啥?这啥呀?”薛遥脱了靴子,打开钱袋子看。
陶顺说:“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咱哥们几个去城里把山货卖了!”
“卖了?全卖了!?”薛遥嘴张的老大,他们带了三车的山货呢。
陶顺说:“没,卖了两车,还有一车没来得及进城,不然也能被抢光。”
他坐下来跟薛遥说:“你是没看到,那个抢哟!个个都来买。还有酒店的采办,杂货铺的伙计,客栈的掌勺,都一买一大包,还不带杀价的。一开始咱们就带了一车去探探路,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后来又拉了一车进城,到了下晌全卖完了。不信你数数,多少铜板?”
薛遥兴奋极了,嘴咧到了耳后根,和陶顺两人把钱数了好几遍,犹自不信,又数了几遍,才抱着钱袋子呵呵傻笑。
笑够了,薛遥才说:“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这两个月的路没白跑!才一天,就得了这么多钱!这可真是……”
陶顺骄傲又激动,说:“明个儿我和兄弟几个再进城,把最后一车卖了,又能得不少钱。”
薛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笑。
等笑够了,薛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那皮子和水曲柳啥的,都有着落不?”
陶顺摇摇头,说:“没呢。这俩东西算大头,得找个靠谱的店家接手。如果能找着像冯掌柜那样靠谱的店家就好了。”
薛遥笑着说:“冯掌柜那样的,能遇上一个就算是天大的好事儿了。咱们在金陵没人脉,明个儿去找咱军师去,他最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