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意外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大恭国震了三震,那可是全国二分之一的势力老大啊。震动最大的当属右相徐师了,徐相爷入冬就染了风寒,缠绵病榻半月才有点起色,听到老对头翘辫子了,又“咚”笔直地躺回去了。
底下人不解啊,照理说相爷不该高兴得立即蹦下床,然后狠狠去蹂躏魏家那帮群龙无首的小子么?
“我们相爷那么正直善良!会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嘛!”
“……”难道不是么?
“唉,其实相爷的心思你们不懂啊。魏老爷子一去,相爷肯定又在给自己树立新政敌啦。”
“……”相爷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啊……
魏府发丧那日,岑睿欲找傅诤一起去悼念,毕竟是两朝国公,这个场面还是要走的。来喜去暖阁请了一趟,却是只身而归,摊开手道:“首辅大人去钦天监还没有回来。”
岑睿纳罕了下,莫非傅诤这回病重了?
没傅诤,这一趟还是要走的。前去吊唁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岑睿站在门外看着进出黑溜溜的人头,犹豫着要不要挤进去凑热闹。
“陛下不进去吗?”陌生男音在岑睿耳畔响起。
岑睿诧然回首,两步外的年轻男子玉冠束发,裹了袭月白轻裘,不显臃肿反是倜傥风流,招得过路的少女们纷纷回首。
来喜立时认出了:“晋国的三殿下?”
两人见了礼,岑睿让来喜去魏府向魏长烟支会一声,转头道:“你也是来祭拜魏老的?”
“家母与魏氏有姻亲之缘,我来祭拜一番也是应当的。”容泽低柔着声道。
“竟是如此?”岑睿头一回听说这个晋国皇子与魏家还有这层关系。
“陛下不进去是对的。”容泽看着挂满白幡的魏府大门,眸里有层了然笑意:“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岑睿背后一凉,这人好似知道些什么,腹中揣测之时,来喜已挤了出来,脸色不大好:“陛下,小人已和魏公子说了。”
岑睿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怎么说?”
来喜吞咽了好几回话,终于说出口:“他说陛下您不吊唁就……滚吧。”
“……”那晚白安慰他了!这王八蛋!岑睿忿忿要爬上车,忽地想起身旁还有一人,顿觉脸面丢尽了,忙抬头一看,却见容泽已缓步走向魏府。这人……
岑睿记挂着傅诤的伤,没有马上回宫而是从朱雀街折向了钦天监。钦天监门边依旧是那个小道童在扫雪,一看岑睿来了,仓皇地行礼,又慌慌张张地要进去通报。
岑睿摆手制止了他,又不是第一回来了,径自往里走去。
来喜的小心灵挣扎了下,道:“陛下,小人觉得……您对首辅太上心了些。”
“他是我老师,我上心不应该么?”岑睿莫名问。
来喜又挣扎了下,继续吞吐道:“小人是觉得,您要是真喜欢首辅,就不能太上心……”看看这历朝历代后宫里头,有哪个专宠的妃嫔是长命的啊!皇室爱情有个铁律:爱她/他,就要冷落他!
“哈?”岑睿一头雾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