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流觞轩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随便一个人想进来就进来,我还想安宁不?”

“青意很守本分,不是多生事端的人。”沈梅君小声辩解。

“还没嫁进骆家呢,就为小情郎的姐姐操心了?”傅望舒嗤笑,扯了扯领口进卧房,口中道:“过来服侍我宽衣。”

他不是从不要人贴身服侍吗?沈梅君没注意到他说什么小情郎,只着恼他要她做贴身侍婢的事。

恼便恼着,还是跟了进去,青意的事拖不得,还得再说说好话求傅望舒同意。

为男人宽衣解带这种事沈梅君第一回做,两手颤颤半天没解开傅望舒的腰带。

傅望舒垂睫看着她一双纤细的小手在自己腰腹间忙,白腻的玉石一样光滑的手背,润泽的泛着象牙色泽的贝壳似的指甲,指尖移动时,不经意间擦过他腹部的衣裳……清浅的似有还无的接触,却已是勾-魂摄-魄。

第二十二回

沈梅君解了许久没解开,正焦急着,一双手给傅望舒拉住。

他要干什么?沈梅君讶异地抬头。

傅望舒垂着眼睫,他浓黑的睫毛掩盖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

玲珑的纤手被骨节分明的大手裹住,坚硬和柔软交揉緾绕。傅望舒打量了一下,用力揉搓起来。

这样的举动算什么?沈梅君臊红了脸,使劲要把手抽出来,却没挣脱,傅望舒抓得很紧,来来回回使劲摩揉,把沈梅君弄得皮下血液都奔腾起来,汹涌着要曝出血管。

傅望舒摩-弄了许久,松开沈梅君的手,像检验商品那样漠淡地评价道:“到底是从小娇养的,皮肤真好,很细腻。”

沈梅君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给他品头论足,气得很想甩他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因为好看,所以你便看到了就摸弄几下吗?”

她没有说出来,只身体不停颤抖。

傅望舒对她的愤怒似是一无所察,瞟都不瞟她一眼,也没再要她服侍宽衣,自己扯开腰带,就当着沈梅君的面脱掉广袖宽袍,换上一身束身黑色劲装。

月白锦缎包裹着的他秀润清冽,换上劲装后的他换了一个人似的,胸肌不高没有壮汉的山峦起伏连绵,却有一种生命无限张扬的力量感,有力的窄腰,修长笔直的腿,整个人就像是山岩镌刻而出的骏马,凌驾在悬崖峭壁上,傲岸狂野。

他刚回来又要出去吗?青意的事怎么办?沈梅君忘了生气,才想启口再求情,傅望舒往外走了,口里冷冷道:“骆展鹏那小子非池中之物,那画廊他会经营的很好的,没多久,骆青意就能赎身,你不用操心那么多。”

赎身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傅望平和傅望声快回府了,拖不得,沈梅君拉住傅望舒袖子不让他走。

“你又犯老毛病了,我不是和你说过求人不如求已吗?你如果是傅府的当家人,谁敢欺负你的好姐妹。”傅望舒大力拍开沈梅君的手扬长而去。

沈梅君回了西厢躺倒床上,又气又悲又恼,心口热辣辣的火烫烧般又酸又疼。

求情被拒绝很没面子,更难受的是,傅望舒把她当什么?整日暧昧着想摸就摸要抱就抱,冷起脸来又把她当陌生人。

昏昏沉沉入梦后,傅望舒又在梦里出现,牵藤绕蔓的碧绿中,夜风浅淡清甜,月影清辉在他身上洒下朦胧的一层光晕,他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闪着水里星星般易逝的碎光。

沈梅君听到自己呓语轻吟一般的问话:“大少爷,你把我当什么?”

傅望舒挑眉,沉沉地笑了:“刀,一把好刀。”

清冷的声音从耳际飘过,沈梅君蓦地醒了过来,周身凉浸浸像从冰窖里泡过般。

刀!一把好刀!

沈梅君一身的冷汗,朦胧里忽然有些明白,傅望舒教导她时,就像是在磨刀,他在磨一把能为他所用的刀,在煅造一件锋利的武器。

天明了,服侍谢氏梳洗后,沈梅君坐在床沿发呆。

冷酷的梦境让她心口有些疼,更烦恼的是,她不知怎么向骆青意回话。

骆青意也许不会怪她,可一想到先前看到的骆青意伤痕斑驳的身体,她就难受愧疚不已。

“梅君,太好了,你也有份,快去领首饰。”春云过来高兴地拉沈梅君。

“我也有份?”沈梅君很意外。

“嗯,二姨娘她们都领了,太太见你没去,差人来传话了。”

春末夏初,天暖雨露足,傅府里的花儿草儿换了颜色,缭绕着芬芳气息,沈梅君感慨地看着,初进傅府那天寒风彻骨,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快半年过去了。

走过九曲回廊,远远地便听到议事厅里人声尖锐,似乎是在吵架。

要不要进去?沈梅君略一停顿抬足走了过去。

傅太太直直坐着,面皮繃得紧紧的,沈梅君朝傅太太行礼,傅太太挥手让她一边先站着:“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给你发派首饰。”

也不是她要端架子,而是,今日发派的首饰出了问题。

下头二姨娘和三姨娘委屈不已喋喋不休诉说着,高升媳妇不时代傅太太发问两句,却没问到点子上。

沈梅君听了一会儿,事情的整个大概也听明白了。

今日派发的首饰傅老太爷讲了是赤金首饰的,沈梅君来得迟,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来得早,先领了首饰,她们领了首饰回去不久后,二姨娘和三姨娘一齐回来找傅太太——她们发现领到的首饰不是赤金首饰,那首饰外面裹了金粉里面是黄铜。

傅太太手里还有沈梅君那一套没发放,当时便验了沈梅君那一套,却是真金,便说是二姨娘三姨娘拿了赤金首饰回去后换成假的来胡赖,二姨娘三姨娘大哭不绝耍泼。

“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来假首饰诬赖太太,太太欺我们不得宠……”二姨娘三姨娘一直哭,二姨娘诉说自己儿子获罪在大牢里做娘的遭人欺凌,三姨娘哭自己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还总卧床病着,给人不当一回事。

傅太太自侍身份不与她们对嘴,高升媳妇替傅太太发话的,扯皮了半天,有管事婆子出主意,四姨娘五姨娘也领了相同的首饰,去唤她们拿过来验一验,如果她们那两套是赤金的,就证明二姨娘三姨娘使诈用假的换了真的又来讹傅太太。

这主意馊得不能再馊,四姨娘五姨娘手里的即便是真金的,也不能证明二姨娘三姨娘就是使诈讹人。

四姨娘五姨娘手里的首饰若也是金包铜的,也可以是几位姨娘事先连成线约好的,一起朝傅太太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