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连忙拉着八贤王往外走。
“皇叔,这寝宫里有毒气,咱们走吧。”
八贤王抽回手,一脸哀戚,“皇上,太皇太后最疼我了,如今她已到了弥留之际,我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皇帝一听,愣了一下,立刻唤了人进来。
“来人啊。”
“皇上,奴才在。”
“你们立刻把这木雕从寝宫搬出去,把它烧了。”
“是,皇上。”
“等一下。”八贤王连忙制止,“皇上,这木雕是孟三娘雕的,当年由臣献给太皇太后当寿礼。如今这木雕有问题,这实在是老臣的过错,请皇上责罚。”
说着,他跪在地上,俯首在地,一动不动。
皇帝愣住了,随即就回过神来,上前亲自把他扶了起来,“皇叔,你的孝心,天下人皆知。你不可能做出此等残害皇祖母的事情。这事要怪就怪那贼心不浅的孟三娘,一定是她做的手脚,一定是大晋摄政王暗中授意她加害皇祖母的。”
皇帝说完,就有了主意,“来人啊,把这木雕推到院子里放着。大晋害朕祖母,此事不能这么这就算了。”
“是,皇上。”
皇帝问一旁太医,“朕的祖母,还有多少日子?”
太医斟酌了一下,应道:“就这一两天。”
话落,那边床前,八贤王已哭成泪人。
皇帝也眼角湿润,上前宽慰八贤王,“皇叔,咱们先带那贱人去议事大殿,大晋如此欺人,我们不能这么就算了。”
八贤王摇头,“请皇上另觅贤良,臣想守在太皇太后身边。”
“皇叔的孝心真是令天地动容,可朕担心大晋会趁太皇太后病重这事发兵。皇叔,请以大局为重。皇祖母不会希望东玉被人鱼肉的。”
皇帝劝道。
八贤王滑到了地上,跪下,“皇上,请成全老臣吧。老臣如果连太皇太后的最后时光都不能守在身边,那哪还配当人子?大臣们都还在议事大殿,请皇上去找大臣们商量吧。”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八贤王,“皇叔,你先陪着皇祖母,朕去去就回。”
“老臣恭送皇上。”
皇帝匆匆出了淮安宫,到了院子里就甩了孟夏几巴掌,把孟夏打得双眼直冒金星,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挨打?
她现在被点了穴,说不了话。
眼看着太监们把自己多年前的木雕从太皇太后的寝宫里抬了出来,丢弃在一旁院子角落。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八贤王一定又泼她脏水了。
突然,脑前一亮。
她瞪大了双睛,眸光翻滚,由惊到忧。
她知道了。
八贤王是想利用她,挑起两国战事,让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大晋出兵。
“孟三娘,你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皇帝恶狠狠道。
甩袖离开。
没过多久,皇帝又回到淮安宫,只是他后面还有百官紧跟随。皇帝刚踏进院门,寝宫里就传来八贤王的哭声,紧接着沧公公一脸苍白的跑出来,扑嗵跪在地上,大喊一声,“太皇太后薨……”
百官们扑嗵一声跪下。
远处宫楼上传来钟声,悠远而哀伤……
孟夏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沉重得要压下来一般。她暗暗攥紧了拳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镇定,冷静,不要被打挎……
皇帝早已进了太皇太后的寝宫,后宫妃子们已经一身似雪,头戴白花跪在院子里。
孟夏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孟夏,挺住……”皇宫里满目素白,孟夏被人带回到议事大殿。
八贤王已换了一身白袍,头上的发带也是一条白发带,满脸的愁容和哀伤,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几岁。
百官们也都外套了一件白长袍,皇帝也一样。
只有孟夏一身淡紫的站在大殿中央。
显得格格不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砸了一旁桌上的茶盏,“传令下去,由八贤王率左将军,奉将军,带兵前往乐亭,三天后,攻打大晋。”
皇帝的话落下。
大殿上,一半的人跪下大喊,“皇上英名。”
一半人的犹豫了许久才慢腾腾的跪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仗来得太突然,他们心里不踏实。
太平日子过久了,谁也不愿意再起战事,民不聊生。
“臣等接旨,定不负我皇重望。”八贤王率着左将军和奉将军跪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