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南京城之后,就找了个专治刀伤的郎中,给卫青化料理了伤口,包扎完毕,又开了一剂药。折腾了这半天,已是正午,大家又找了个酒楼,吃喝完毕,这才去了乌衣巷,访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很是古朴深郁的大宅门,一问,果然是信国公府。
因为耽搁的时间实在太长,已到了黄昏时分。
卫青化不觉感慨:“信国公府果然大,都快五十亩地了,果然是公侯人家。可就是房子太旧,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修缮了吧?这一片,好多公卿大夫的宅第,不过,都破旧。”
其他人也同时点头,说,是啊,咱们以前一说起什么公侯人家,都以为肯定修得跟皇宫一般。却不想,真到这里一看,也就是地方大些,房子高些,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却原来,明朝从立国开始,那些所谓的勋贵人家就被太祖朱元璋洗过一遍。再接着,靖难之役,这些贵族们又被成祖给洗过一道。到如今,开国时的公侯们早已经式威,大多是无职无权,也就身份尊贵些,其实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
见一群军汉在大门口评头论足,信国公府的门房心中惴惴,上前拱手问:“各位将军,不知道你等来此所为何事?”
卫青化上前道:“我们是宁乡所的,过来接汤兄弟。”
“可是在滁州大战是以两千破三十万贼军,又孤身入泗州生擒高贼迎祥的孙元孙将军的宁乡军?”
“正是。”
“啊哟!”门房惊叫一声,满面都是激动:“如今满南京都在传诵孙元将军的丰功伟绩,若非是他,这东南局势也不知道糜烂成什么样子。今日见了各位将军,果然都是无敌虎贲啊!”
见门房一脸的崇敬,卫青化等人都禁不住挺起了胸膛。
门房又问:“各位将军来我府上,是要找哪位汤兄弟啊?”
卫青化:“我们这来这里,是得了孙将军命令,来接汤问行兄弟去宁乡的,汤兄弟身上的伤可好得完全,可在府中?”
“原来你们是来寻汤三公子的呀。”门房感叹道:“想不到孙将军竟然这么看重三公子,我也想不到三公子会有如此本事。他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如今,却是熬出头了。”
卫青化开始不耐烦了:“汤兄弟呢?”
门房:“三公子回南京的时候,浑身是伤,不过,如今却已经好得完全了。三公子那身子骨,竟然强健到这等地步。”
卫青化爆发了:“究竟在不在啊,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快请他出来随我等一道离去。”
门房:“三公子如今却不在府走,已经于午时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北京。”
“啊,北京,他去那里做什么?”众人都是同声低呼。
门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拱手:“朝廷的表彰中午的时候刚送到我们府上,封三公子为从三品轻车都尉。咱们整个国公府都轰动了,国公爷也是心情大畅,就写了一封信给京城兵部的好友,又派人同三公子一道去京城,说是要为他谋一个军职,光宗耀祖,重振咱们信国公府。”
“什么!”卫青化等人又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卫青化顿时恼了,气道:“这个汤问行,言而无信,不是个东西。听人说,当初在泗州可是他自己哭着喊着求将军,要加入我宁乡军的。如今却跑去北京,小人,小人!”
见众人发怒,毕竟是从沙场里生生死死过来的勇士,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杀气,门房只感心头一寒,讷讷道:“原来三公子这是要加入宁乡军啊,这却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孙将军当初答应三公子在军中所任何职?”
卫青化:“让他先做个小旗,带十个兵。”
门房摇头:“原来这样,难怪了。国公爷已经答应三公子,给他在京营谋一个正四品镇抚,那可是带兵的大将军,手中掌握着数千人马,前程可比做一个小旗好多了。”
“原来这小子是另攀高枝了!”卫青化气得满面通红:“小人,小人!”捏着拳头就要闹将起来。
其他几个卫兵忙将他抱住。
随他一道过来的那个百户叫道:“卫疯子休要造次,这里可是国公府,却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人各有志,汤问行要荣华富贵,咱们也不好说什么,走吧!”
说着话,众人慌忙拉着卫青化就朝后拖去。
卫青化的骂声尤自不绝于耳:“小人,小人。京营,嘿嘿,他娘的有什么了不起。说起京营,直娘贼,南京军是什么鸟人,别当我没见过,就是一群垃圾,人再多,也是垃圾。咱们宁乡军一个能打十个,汤问行你愿意去带那些废物少爷兵,爷爷替你可惜,可惜了你这个人儿!”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