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如何,就因为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宁乡军的功劳桩桩件件都被人给抹杀了、无视了。
到现在,孙元将军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参将,百战雄师的宁乡军,到现在名义上也不过两千人马的规模。
如今,国内已经被贼军打得数省糜烂。辽东建奴如日方中,已经全方位挑战垂垂老也的大明王朝。在清骑的铁蹄下,朝中衮衮诸公不但不奋发图强,反只想着党争。就因为孙将军有阉党背景,又是卢象升的门人是杨嗣昌的政敌,有或者是因为孙元不是将门出身,对军方的人来说是外来户,竟受到如此打压。正气不伸,奸佞满朝,党同伐异,难到他们就没想到,一旦建奴坐大,朝发夕可至京城。到时候,难不成大家都要做建州的奴隶?
好在我宁乡军在山东又立下了绝世功劳,如此战功,总不可能被人和掩盖了吧?谁能?
可今日,咱们却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
我等厮杀汉子在战场操刀,也不是只为自己的功名利禄。沙场之上,刀箭无眼,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活到明天。实在死球了,大不了卵子朝天,咱们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就算是死,但只要能够得到君王的认可,得到天下百姓的认可,也值了。
咱们被压到最后,前面的队伍走得慢得直他娘心慌,等到咱们开过去,也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别到时候,万岁爷他们都等不及走光了,还让他认可个鸟?
好在天上突然下起了暴雨,前面的队伍都散了。
眼前,却是一片通畅。
不过是一场雨罢了,往日间训练的时候,咱们什么情形没遇到过。就算是满地淤泥,一声令来,说坐下,就坐下,眉头也不带皱一下。
终于等到出发的命令了,就如同平日里一般,五千宁乡军排着整齐的对列朝前开去。
刚走不到两步,就看到两个被风吹得跌跌撞撞的官员跑了过来:“哪支部队的,哪支部队的,站住,站住!”
这两人身上都穿着四品大红官袍,头上的帽子已经被风吹掉了,浑身上下都是水,落汤鸡一般。
队伍立即一顿,行在队伍中间的孙元眉头一皱,驾一声冲了上去:“我乃宣府镇渤海所参将孙元,敢问两位大人所来何事?”
“原来你就是孙元,想来你们就是宁乡军了。”为首那个官员乃是四品高官,是杨嗣昌一系。孙元元虽然是二品金吾将军。可明朝文贵武轻,在他看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而且,孙元见了自己,居然不下马见礼,让他心中大为不快。眉宇间有时轻蔑,又是恼怒。
当下就呵道:“孙元,吾乃礼部右侍郎刘冠,礼部有令,命各军原地待命……你还走什么,还不下马见礼?”
孙元一听原地待命,心中气恼,忍不住转头看了身边的黄佑一眼。
黄佑却喊道:“原来是刘侍郎,这么大雨,却不知道万岁是否还在城楼上面?”
今日乃是国之大典,黄佑本有功名在身,自然脱掉身上戎装,换了一身澜衫。
风雨实在太大,想不高声叫喊也不成。
见黄佑是有功名的读书种子,刘冠脸色好些,大声喊道:“天子正在承天门上,尔等不要随意乱跑,否则惊了圣驾,孙元你吃罪得起吗?大胆孙元,还不快快下马?”
听刘侍郎说崇祯皇帝还在承天门上,孙元眼睛里有精光一闪而过,心中暗叫一声:天见可怜,这么大雨,崇祯居然没走,这个皇帝倒是刚强。嘿嘿,这可是我孙元的机会,能够得到皇帝召见,为卢都督师正名,得到国家的优恤,在此一举。
若是错过了今天,嘿嘿,杨嗣昌和洪承畴联手的势力如此之大。刘宇亮人虽然不错,可以前在内阁却是个样子货,根本不是这二人对手。说不定明日不等我找机会见到皇帝,内阁就一个命令下来,把我和宁乡军调走了。到时候,若是被安置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几年总兵,过得几年,谁还记得我孙元。这几千跟着我在战场上流血的士卒,怕是也要散了?
这次,赌了!
孙元突然仰天大笑一声,然后在马上一拱手:“刘侍郎,可对不住了。孙元得的命令是带着部队过承天门,接受天子检阅。甲胄在身,不能见礼。”
说完,暴喝一声:“大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