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知道潜伏在高杰军中的穿山鼠究竟是谁,昨夜究竟又做了什么,可高杰能够平安脱离险境,想来和这个穿山鼠有莫大关系。
“高杰大军已经受到豪格的严重打击,具体战况如何,咱们也无从知晓。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地说,许定国把住高杰向东撤退的通道,把住河南和徐州、凤阳入豫的要冲。将来不管某要做何决断,都必须先搬掉许定国这颗碍事的石头。”
冷英一拱手:“侯爷,许定国鼠辈尔,末将一个冲锋就能将之打垮。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看到一脸冷厉的冷英,孙元突然又想起马牧集之战,点了点头,正要下令。
“颖川侯,看许定国叛军人马不在少数,又扎有营盘,一时间只怕不易拿下,还得想个完全之策。”这个时候,有两个浑身灰尘,异常狼狈的书生骑马过来。
孙元转头一看,正是河南巡抚越其杰和河南巡按陈潜夫。昨夜乱起,这两人因为不是许定过的目标,所以,许顶国也没去寻他们的晦气。也因为如此,两人意见情形不对,立即换了便服,混进骚乱的百姓人群中逃出城去,又恰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孙元。
说话这人正是陈潜夫,陈巡按这人话多,这一路直将孙元的耳朵都磨出老茧来。
孙元有点烦此人,但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只淡淡道:“不易拿下也得拿,不扫平许定国,就救不出高总兵。其实打仗这事说起来很简单的,有的战略要点势在必争,也谈不上什么计策。大家都拼士兵的战斗精神,拼谁比谁更不怕牺牲。”
“可是颖川侯如今只有一千人马,又都是骑兵,怎么攻坚……”陈潜夫正要再辩。
越其杰笑道:“陈巡按,宁乡军可是天下第一军。这一千人想必都宁乡军精锐中的精锐,消灭区区一个许定国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精锐,这我是镇的预备役。”越其杰是杨文骢的舅舅,算是来和孙元乃是一党,他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越其杰:“什么叫预备役?”
“就是乡勇,普通军户。”
“什么,乡勇,一千乡勇就要去打许定国的硬寨?”这下不但陈潜夫,就连越其杰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没错,要我出动精锐骑兵军,他许定国不配。”孙元哼了一声:“虽说我都是骑兵,可骑兵也是能下马攻坚的。冷英!”
冷英:“末将在。”
孙元:“敌人的鹿砦、拒马尚未修葺完毕,命你亲率三百士卒在前面开路,破开前面的栅栏,为我军骑兵打出一条通道。给你一壶茶工夫,若还没打开河南军老营,提头来见。”
冷英:“得令!”
他猛地抽出马刀,朝前轻轻一挥,大吼:“预备役,前进!”
一声令下,三百骑出列,缓缓向前。
……
看到宁乡军分出三百骑兵,径直朝老营冲来,许定国也是一呆:别人将孙元比做戚继光转世,简直就是不世军神。可用骑兵攻打硬寨这种事好象还真没听说过,这人疯了吗?
可被敌人这队骑兵缓缓逼来,又想起宁乡军的厉害,许定国还是心中一寒,提起了精神。
不片刻,冷英的骑兵就进入了河南兵大炮的射程。
这个时候,在望台下,许定国部的炮手已经准备妥当,一队队弓手也乱糟糟地挤在栅栏后来,同时拉圆了弓斜指上天空。
“大炮,放!”
三颗实心炮弹带着轰隆的风声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狠狠地砸到马群之中,可惜都没有命中目标。
炮弹被厚实的黄土弹起,夹带着泥沙,蹦蹦跳跳地在人马中穿行了十几步远,这才力竭落地。
“哈哈!”宁乡军骑兵发出阵阵讥讽的嘲笑。
敌人推进的速度还是不快,就那么慢慢地朝前行着,如同闲庭漫步。
许定国看得心中叫苦,自己手上这三门小炮还是去年派人去被水淹没的开封城墙上弄来的。部队本就没有专业炮兵,那些炮手都是赶鸭子上阵,临时组建的。别说上战场作战,就连该装填多少弹药,能够射出去多远都还在摸索之中。如今面临宁乡军巨大的压力,一时间又如何射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