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河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就胸有成竹的点头保证,“是!属下会办妥的,殿下放心。”
见到殷绍再没了别的吩咐,他就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想了什么,就又迟疑着回头,“殿下,还有安良娣,她人还在凤鸣宫中……”
提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安意茹,殷绍的眼底就有掩饰不住的烦躁之意。
要不是皇帝的怀疑和逼迫,他是真的早就受够了这个女人了,但是为了继续堵住皇帝对他的猜忌之心,他也不得不妥协。
“把她接回来吧。”最后,殷绍冷声命令。
冯玉河领命退了下去,殷绍却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良久未动。
他有他的原则,以往他就算和殷梁之间斗的再狠,也都给皇帝留着面子,轻易不会往宫里头去出手,但是这一次,皇帝对他们母子俩的态度是真的激怒了他。
他在那老爷子面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配合他做所有的事,最后也没见他对他们母子两个多几分的维护,既然皇帝是这样的翻脸无情,他也就不想再瞻前顾后了。
殷梁母子逐渐做大,宋楚兮哪里又是个巨大的威胁,他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慢条斯理的用那样温和的方式来处理一些事情了。
*
宣王府。
卫恒办事还是很快的,只在次日晚上就把他查到的消息带了回来,仍是一张薄薄的纸页,上面用工整的隶属记录着有些事情。
“殿下,全在这里了。”将这些东西拿给殷湛看的时候,卫恒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殷湛和南康公主的关系非比一般。
殷湛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将那纸上记录的事情看过,却没说什么。
“属下已经去核实过了,据当时在皇庙当差的御林军的口供,淮南郡主出事那天,他们可以保证安寿公主一步也没有从皇庙里走出去过。”既然已经都刨根问底的去查了,卫恒也就没有再瞒着不报的道理,“并且她身边的那个心腹婢女也不是私逃走了,当时南康公主殿下的动作太快,直接杀到了皇庙,将安寿公主给杖杀了,侍卫们说她那婢女出门回来,被那场面吓到了,转身是要逃的,可是人还没走出去,就先被两个黑衣人给出现,给强行弄走了,后来尸首也没找到,八成是被灭了口了。当时因为是两位公主殿下之间的冲突,那些侍卫又都被南康公主殿下的人给限制住了,所以看到的事情,事后没人特意追问,他们也就没说,现在看来,那个婢女,十有*也是南康公主下的手了。”
那天安寿公主没有出过皇庙,那么淮南郡主的死就不可能是和她有关的。
安寿公主和宋承泽之间有些不清白,这件事当时殷湛就顺手查到了,只是当时没想要深究,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大有猫腻在里面的。
他隐隐的吐出一口气,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卫恒察言观色,等了一会儿就又说道:“属下也命人去公主府里面探查过了,最近公主府里的情况也有点不对劲,说是公主殿下经常闭门不出,除了她身边的嬷嬷,都不准其他人进她的院子,只说是冰了,每天都叫大夫过去诊脉。但是元贵妃的人过去的那天,她是在前厅见的,府里的下人却说只觉得她的神情不太对劲,并没有什么大病的迹象。”
殷湛倒是也没有多做思考,心里便已经隐隐有数了,“宋承泽死的时候,但是据说是被愤怒的南蛮人团团围住,给一力击杀了,为了泄愤,他的尸首也没有留下,直接就被带走了。”
所以宋楚兮这些人是都没见过宋承泽的尸首的。
有些事,虽然说出来让人觉得难堪,但是各种证据摆在眼前,如果眼下的这种种推断都能成立的话,那么——
当初南康公主是因为淮南郡主的死悲痛欲绝这是真的,她赶着去皇庙杖杀了安寿公主是为了泄愤,这也是真的,但是跟重要的目的,只怕——
还是为了杀人灭口的。
“殿下——”这件事,想来还是叫人觉得难以接受,“如果您是怀疑,那南康公主殿下那里的具体情况属下再叫人去探查出来?”
“查不查出来,又有什么区别?”殷湛冷然的一勾唇角,这时候外面却见管家快步走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的禀报道:“殿下,刚刚宫里的探子传出来的消息,宫里出事了。”
☆、第029章 殷绍的报复,馨嫔之死!
这些天的皇宫里,都很不太平。
虽然那起疑似是巫蛊案的消息被皇帝勒令封锁了,最后没有大范围的扩散出去,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知情者而言,眼前面临的却是巨大的折磨。
这已经连着几天了,皇帝但凡睡着了,都免不了要整夜整夜的做恶梦。
高金立整晚的不敢离地方,就守在他寝殿的外头。
这夜二更过半,皇帝也不过才刚睡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床帐之内就猛然震动了一下。
高金立本来倚靠在外殿的柱子上打盹,听闻了动静,忙不迭抱着拂尘快走进去,掀开了床帐,果然就见皇帝满头大汗的坐在那里,那脸上神情,一半迷茫一半惶恐。
“陛下——”高金立试着唤了一声。
皇帝缓慢的转头看过来,看到外殿透进来的灯光,这才有了些精神,又抬头看向了高金立。
“皇上是又做噩梦了吗?”高金立问道,接过金子端来的定惊茶给他。
皇帝接过去,几乎是牛饮而尽的,温热的茶汤下肚,才让他狂躁跳动的心脏稍稍冷静了下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揉了揉眉心,皇帝问道。
“还早呢,这才刚头半夜,陛下继续睡吧。”高金立道,扶着他躺下。
皇帝却是眉头深锁,抬头一直盯着头顶明黄的幔帐。
这几天都是这样,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来在凤鸣宫里看到的那个带了血的玩偶娃娃,然后那死气沉沉的东西就缓慢的咧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看着诡异的很。
许是人的年纪大了就都会格外的惧怕死亡,然后这连着几个晚上,他就再没能安枕过。
高金立给他盖好被子,刚想要转身退下,就听皇帝叫他道:“高金立——你说那个所谓的巫蛊之术,真的能够杀人吗?”
对这件事,高金立自己的心里都还打着鼓呢,尤其这大晚上的提起来,就更是叫人心里头瘆的慌。
不过皇帝的面前,他却不得不伪装的镇定,嘿嘿一笑道:“陛下多想了,那些都是邪术,上不得台面,有皇上的真龙之气镇着,能有什么事儿?”
“可是太子——”皇帝还是心里不安生。
钦天监那边其实最后也是含糊其辞的没有名言承认,既没有说殷绍的病就是那玩偶诅咒所致,也没敢承诺就是和拿东西没有关系。
这种事情,如果闹大了,就只会是搅和的人心惶惶,既然殷绍没事了,皇帝这里也就自欺欺人的没有太过深究,只是每次自己背地里想想,却还是左右的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