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1 / 2)

殷绍靠在椅背上,再又过了许久都没动。

冯玉河从门外进来,正色道:“殿下,您真觉得南康公主是有意示好吗?”

“示好?”殷绍却是听了笑话一样讽刺的笑了一声,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了眼,“她一个生无可恋之人了,就算是投靠了本宫,难道她还缺荣华富贵不成?”

一个人,但凡做什么事,都总要考虑自己可以因此得到的利益的,而显然,南康公主此时是没什么可图的。

南康公主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虽然她一个女人,看似不能做什么,也是叫人想来就心里不安生。

屋子里,主仆两个相对,一时安静极了,最后,冯玉河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就道:“殿下,为了保险起见,南康公主府那边还是叫人盯着吧。”

“不必了!”殷绍笑了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是我们太小题大做了,南康姑母一个女人家,她如果真有那样搅弄风云的本事,这些年就不会安于现状,就这么过了。”

“话是这样说,可凡事还是要多一重小心的。”冯玉河还是坚持。

“算了。”殷绍却没当回事,复又提笔继续处理他的公文。

南康公主不动声色的进了一趟宫,随后这事情居然就无波无澜的过去了。

此后半个月,整个京城之内都是风平浪静,半月之后的一天夜里,殷湛方面却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你说——元氏连夜乔装出宫了?”殷湛听了卫恒带回来的话,本来已经准备更衣睡了,正在解腰带的动作突然顿住。

上一回是刘皇后乔装出宫,因为殷绍命悬一线,这一次又是怀王府的人连夜进宫,元贵妃就去了怀王府?

皇帝的这两个儿子,真是没有一个消停的。

“是!就在刚刚。”卫恒道:“怀王府的管家连夜递了牌子,紧跟着宫里就出来人了,咱们的探子回禀,说是出来的正是元贵妃本人。”

“没说什么事?”殷湛沉吟道。

“怀王府方面的眼线暂时还没送消息回来。”卫恒忖道:“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了,怀王府整个封锁,咱们的人一时出不来,那就是和咱们无关的事,所以探子没急着往外送消息。”

可是三更半夜元贵妃亲自出宫了,这怎么可能是小事?她又不是皇后,私自出宫就要被宫规不容的。

“去查查,我要确切的消息。”殷湛想也不想的说道。

*

怀王府。

元贵妃到时,才一下车就能感觉到这巷子周遭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她却也顾不得,只提了裙子匆匆的进了王府里。

“娘娘请!”管家亲自引着她往里走,去的是怀王妃居住的主院。

彼时这王府整个戒严了,所过之处一片寂静,但是人还没到主院的外面,就先听到里面一片悲恸的啼哭声。

“就是今儿个夜里的事了,王妃的贴身婢女说晚上王妃说睡不着,要去花园里走走,后来感觉起风了,丫头回去取衣裳,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王妃晕倒在了花园里,大夫看的时候,说是已经没救了。”管家一面走,一面擦汗,一面言简意赅的解释。

怀王妃的身子不好,这场病拖了好几年了,总说是熬不过去了,却又几回都是有惊无险。

可是今天报丧的人先去的宫里,却没直接通知怀王妃的家人,元贵妃直觉的就知道这事情必定有内幕。

她一声不响的进了院子,却见所有的下人都跪在院子里哭,进了屋子,怀王妃苍白着一张脸,还穿着平时的衣裳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而且——

殷梁也不在。

元贵妃拧眉看了眼怀王妃的身体,目光锐利,紧跟着又回头瞪了那管家一眼。

管家本能的缩了下脖子,元贵妃瞧见他的眼神闪躲,立刻有所顿悟,扭头对身边吉祥使了个眼色。

管家只使劲的把脑袋垂低,并没有解释也没有阻止。

吉祥走上前去,先查了下怀王妃的衣着,又撩开袖子和衣领分别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下,却见她颈边的一个拇指印子已经淤血,非常的明显。

“娘娘!”吉祥惊慌的后退一步,脸色发白。

元贵妃狠狠的闭了下眼,然后扭头看向了管家,声音冷静道:“怀王呢?”

“在——在侧妃娘娘的院子里。”管家小声的回道。

元贵妃也顾不上管这里,转身就冲了出去,脚下生风的就找到了梅妃的院子。

彼时那院子里倒是空荡荡的,只梁刚一个人守在门口,见她过来,就赶紧行礼,“娘娘!”

元贵妃也不理,直接冲进去,那门虚掩着,她一把推开。

殷梁本来是坐在榻上背对着门口在自斟自酌的饮酒的,回头看到是她,就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母妃——”

“你怎么这样糊涂。”元贵妃盛怒之下也不听他说,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声色俱厉。

殷梁的脸孔歪向一边,脸刚好被她的戒指刮到,蹭破了皮,一串细碎的血珠飞快的渗出来。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元贵妃看的一愣,免不了的一阵心疼。

殷梁也不说话,用力的抿着唇角,脸上是一副倔强的表情,拒不妥协。

元贵妃和他对峙半晌,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梅氏怎么不在府里?你不是说她病了吗?她人呢?”

梅妃被自己送出去了的消息,殷梁瞒下了所有人,除了他的心腹梁刚之外,这京城之内再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这件事,是他忍受不了是耻辱和痛处,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人呢?”元贵妃见她不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就又再度爆发,厉声质问道。

殷梁还是不肯言语。

元贵妃等了片刻,实在无计可施,就忽而凤目一冷,目光锐利无比的扫了眼屋子里战战兢兢的跪着的两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