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屋,蒋潋便扯着她问了许多话:“沈姨娘被遣去姑子庙,一辈子也不能回京都,你可听说了?”
郑青菡淡笑不语,微微点头。
蒋潋不由叹了口气:“枉她这些年苦心经营,到头来非但没能如愿,还落得这种下场。”
郑青菡徐徐开口:“人就不该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蒋潋闻言,若有所思:“你说的极是,人心不足,得陇望蜀,为了达成目的,这些人便不择手段作贱别人。”
此言意有所指。
郑青菡问道:“母亲说的可是周氏?”
蒋潋应了一声,或许想起寻了短见的安氏,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郑青菡挽过她的手,安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嘱了下人,用您的名义送了两名歌妓去宁远伯府,都是千挑万选的、老于世故的人精,周氏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真能管用?”
郑青菡笃定道:“卖身契握在我手里,只要事情办成,我许她们一世自由,定会卯足劲、拼了命要成事。”
蒋潋吁了口气:“每每想起慎弟的处境,周氏的作派,我便如梗在喉,晚上连觉也睡不着,有了你这句话,心里舒坦多了。”
“您就放一万个心吧!”郑青菡顿了顿,换了话题道:“舅父可从外地回来了?”
“昨儿半夜回的京都,说好响午过来,我看快到了。”
郑青菡起身道:“既然舅父要来,我就不再叨扰,母亲和他定有体已话要说,我留下咯眼。”
蒋潋忙拉住她:“这话太见外,他昨儿让人传话还说,要请你过来拿主意,你要走了,他的事谁能作主。”
自已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能作起蒋慎的主?
要让旁人听去,真要生出别的念头。
郑青菡虽知她有口无心,仍皱了皱眉头。
蒋潋说完,也觉得不妥,解释道:“怪我口拙,见你急着走,有些慌不择言。”
郑青菡正要回话,瞥见蒋慎撩帘子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他侧脸瘦了许多,越发显得清隽沉郁,少了初见的阴柔,多了几分男儿气概。
蒋慎眼睛晶晶亮,仔仔细细看着她,每一眼都格外细致。
郑青菡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朝着窗外撇了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