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绣在一旁听着,心领神会的点头。
郑青菡兴师动众,王聪却不以为意,他一出庄子,便策马回了尚书府。
穿过善堂,后进是个三间两阁厢,王荣和妻子秦氏正在厅堂说着话,见王聪迈步进屋,抬头问:“你不在书院钻研学问,跑回府来干嘛?”
王聪呵呵地笑:“在书院,虽常获顾先生称赞,却没有双亲的钟爱,我甚是挂念父亲和母亲,特意回来一趟。”
言下之意,一来在书院学问做得好,常得先生的夸赞;二来孝心肃祗,十分记挂父母。
王荣和秦氏胸口一暖,心尖淌过疼爱,再无心思计较他从书院私自跑回。
秦氏微微湿了眼眶,拉着儿子上下打量道:“可有受苦,看着瘦了。”
“没有母亲细致照料,自然要瘦点。”王聪道:“虽说瘦了,学问却见涨,很是值得。”
秦氏含泪拉过他的手摩挲,虽没说话,任谁都能看出内藏着深沉母爱。
王荣感慨:“你自小聪颖过人,要不是得了冤孽症候双眼失明,早就殿试鼎甲而魁天下,何至于今日还在书院研学。”
“父亲所言差矣,顾先生是满腹经纶的大儒,能在他身边听从教诲,实乃大幸。”王聪不在意道:“至于殿试鼎甲,我才不稀罕。”
王荣斥道:“胡说八道,读书不就是为了个功名。”
王聪也不争辩,岔开话题对秦氏道:“母亲,你的腰疼病可好些?”
“多年的痼疾,苏大夫开的药一直吃着,可收效甚微。”秦氏顿了顿道:“宋夫人跟我同病相怜,得了几副膏药送我,便贴了几日,腰不似先前那般疼了。”
“宋夫人?”
“宋之佩的姑姑。”秦氏拉着儿子絮絮絮叨叨:“前几日去宋夫人府里,正巧碰到宋之佩,他自从进了内翰院,整个人越发意气奋发,就连病着,看上去都神采奕奕。”
“什么病?”
“百日咳,已经吃了几周的药。”
王聪眼睛一亮,道:“宋木头病了,我得去瞧瞧他。”
秦氏忍不住笑出声来:“又不是小时候,还‘木头木头’的叫他外号。”
王聪戏谑:“甭管长多少年纪,他都是根实心大木头,圣贤书读多了,满脑子伦理纲常。”
王庆听不下去,皱着眉道:“你们再要好,也是以前的事,他现在是内翰院的大红人,你可别失了规矩。”
“听父亲的口气,只有等我明年春闱一捷,揭傍应了殿试,才能不失礼人前。”
王庆没作声,心道:“这孩子,活得太明白,一副深韵世间冷暖的模样。”